這一戰,讓顧延州在學術圈和競賽圈的名氣,一夜之間傳開了。
時溪以為群上那幫人看到視頻後會收斂一點。畢竟不是誰都能代表國家隊出征,更不是誰都能在這樣的國際競賽上,代表國家拔得頭籌。
結果有些人就是視而不見,一直抓着他對秦栀說的那句話嘲諷。
實在是忍不住了。
時溪用大号将小号拉進群裡,小号進群後,她立馬将大号退了出來。換上小号,她在網上對線也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你們這些人是對浪漫過敏嗎?喜歡一個人,意思是那個人在你的心裡,這樣很難理解嗎?】
下面有人回複:【噢喲,顧延州的腦殘粉來咯。】
時溪:?
腦殘......
粉?
你才腦殘粉!
時溪繼續捧着手機,開始朝那些男生陰陽怪氣。
【我怎麼隔着屏幕都聞到酸味?[捂住鼻子].jpg】
【也是。顧延州那麼帥,能力那麼強,還代表過國家隊出征,酸他的人也不止你一個。哎,慢慢來吧,你也别太自卑了。[/同情]】
殺傷力不大,侮辱力極強。對面都炸了,連發三個問号。
【你是誰啊?】
【你怎麼這麼護着他?】
【哈哈該不會是顧延州本人,扮做女生進來的吧?】
時溪拆開一袋零食,繼續盤腿向對面繼續輸出。
【剛剛不小心說你酸人家,原來真被我說中了呀?[/捂嘴][/捂嘴]】
【别着急啊小弟弟,你要是長得再帥點,沒準姐以後勉為其難成為你的黑粉呢。】
對面不說話了。
群上有不少人在笑,還有一些不敢說話的女生冒泡,向時溪發了三個大拇指的表情包。
隻不過這個群是安分了,秦栀的朋友圈截圖還在各種社交平台上瘋傳。
時溪将能進的大群都進了,像個巡邏員一樣背着小手手,遇到诋毀顧延州的言論,立馬就吭哧吭哧地沖上去,單獨揪出來訓。
為了方便行事,她還将微信昵稱換成了“後援會會長”。
所到之處,人人讓路。
于是鏖戰一晚的結果,可想而知。時溪第二天起來有些病恹恹的,看着人沒什麼精神。
偏偏軍訓大集合的時間是在早上七點。起床、洗漱、穿衣、整理、吃早餐和跑去集合,至少也要三十分鐘。
如此一來,鬧鐘就要定在六點。而她昨晚熬到将近三點才睡。
于是第二天起來時,時溪臉上的黑眼圈怎麼遮都遮不住,額頭上還冒了一顆紅色的痘,在白皙的皮膚上更加顯眼。
周倩倩将隔離和防曬塗到她的手上,蹙眉道:“你昨晚通宵打遊戲了?怎麼整個人看上去沒什麼精神?”
時溪搖搖頭,“沒有打遊戲。我在打拳呢。”
“?”
......嗯,在現實中唯唯諾諾,在網上重拳出擊。這不就是在打拳嗎?
要是換到現實。
她可不敢當面騎臉輸出。
最後還是洗了把臉,被周倩倩拖着拽着拉去了大操場上集合。
時溪都沒睡醒,腦袋昏昏沉沉的,後腦勺更是一抽一抽的疼。頭頂的帽檐遮住了額頭上的痘痘,撒下的陰影更是襯得她雙眼無神。
軍訓的第二天上午就要站軍姿。幸好今天的天氣不太熱,頭頂還有樹蔭遮蔽,太陽光也不算曬。
時溪心想着熬一熬也就過去了。誰承想他們班的教官特别嚴厲,站完軍姿後,還要他們班的男女生各跑兩圈。
周圍的女生們怨聲連天,不情不願地開跑了。
時溪剛站完軍姿,腳步都有些不穩,毫無征兆地被架着上了跑道,全身機能仿佛都失了控。
她感覺頭暈目眩,但也隻好硬着頭皮跟上,眼前的畫面忽上忽下,兩旁的白色分道線是彎的,像是永遠沒有盡頭。腳步又重又沉,像灌了鉛一樣。
真後悔。
時溪輕輕咬住了下嘴唇。
跑步時還分神想想,要是昨晚不跟那些腦殘對線就好了,這樣舒舒服服睡個覺,也不至于今天這麼難受。
她就不應該管顧延州。
不遠處,數學班的隊伍傳出一道響亮的男聲。顧延州嗓音低沉而清晰,“報告教官,我不想站軍姿,不服從管教,願意自罰兩圈,請批準。”
“......”
周圍響起男生們的笑聲。
時溪聽着也有些驚訝。顧延州這人從不服軟,能從他口中聽到類似“自我檢讨”的話,還真是挺稀奇的。
這是軍訓訓得連物種都變了?
教官:“出列。”
少年從隊伍中走出來,脊背挺得很直,渾身上下朝氣勃發。沒多久,他就一路追上了跑道。
時溪在精神恍惚中慢慢清醒,她正拐過彎,耳邊除了風聲,還混雜一陣逐漸接近的腳步聲。
顧延州欲蓋彌彰地加快腳步,跑了大半圈後,才像要休息一樣放慢速度,剛好跟她并行。
操場的風很大,加上跑步帶起來,頭頂的帽子很容易就會往上翻。
女孩子都是愛美的,尤其是在前男友面前,時溪不想被他看到自己額頭上的痘。
偏偏顧延州還一直盯着她看,像是不放過她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這盯得時溪滿心煩躁。
“幹嘛?”
時溪感覺自己清醒了大半,看他不爽,逮着就怼:“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自罰八百米的。不服從管教?哦,耍酷嗎?”
“......”
顧延州故意落後,看着她瘦小的背影,“大熊貓,昨晚沒睡好?”
......被他看出來黑眼圈了。
“熬夜,還是通宵?”他将她從上到下打量一遍,“該不會是打遊戲打輸了,氣得一晚上沒睡着?”
聽聽他都猜的是什麼。
時溪捂住耳朵不想聽,還不忘将快掀開的帽子壓下來。
想起昨晚她為了他沖鋒陷陣,抛頭顱,灑熱血,不想看他被人抹黑,因此沒睡好導緻額頭長了一顆痘就算了,現在還要被他這麼嘲笑,心裡更不爽了。
時溪不高興,也不想告訴他昨晚自己都做了什麼,于是故意往他心尖上戳。
“昨晚我确實打遊戲了,知道我玩的那個遊戲叫什麼嗎?”她往顧延州湊近了些,自上而下地打量他,“叫——”
“瞞着男朋友偷摸小哥哥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