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門吱呀一開。
“小兄弟,是你啊,上次你去哪兒了?”
徐遺目光深邃,有些神秘道:“我這裡有個很賺錢的法子,不知幾位兄弟感不感興趣?”
那人一聽,瞬間興奮起來,邀道:“有有有,快請快請!”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還帶了一些幫手,人多力量嘛。”
下一刻,徐遺身後便多出了幾個人。
“呃,瞧你這話說的,來了就是兄弟!”
屋裡人都是齊的,滿臉笑嘻嘻地窩在地上數着這幾日領到的工錢,無暇顧及剛來的徐遺等人。
徐遺繞過他們身旁邊走邊說:“看來兄弟幾個賺得不少啊,這麼多夠花個大半年了吧。”
“你不知道,這種活雖然賺得多,但是機會少啊,我們也是幹了多年才有這個價錢。”有人解釋道。
徐遺不屑:“我這的錢夠你們每人花上一年,想要嗎?”
衆人互相對視一眼,眼冒金光,頗是好奇:“這天下哪有掉餡餅的好事啊?”
“還真有。”徐遺掏出一張錢鈔特意在他們面前晃悠,“誰能告訴我讓你們去廬陵府鬧事的那個人,這二十兩就是誰的。”
這時衆人才警惕起來,各自狐疑地收起錢,沖徐遺道:“你是來幹什麼的!”
“不是說了嗎,來教你們賺錢的。”話音一落,徐遺帶來人的忽然變成身手矯好的衙役。
衆人一看想從窗戶逃走,但避之不及,全都被抓住扣在地上,反抗不得。
“你們這群人不僅成了規模,分散在廬陵各處,且膽子也大了起來,連事關官府的生意你們都敢做,我猜這背後的人是不是向你們保證了什麼?”
屋内隻有徐遺的聲音,他繼續道:“他可能保證你們拿的錢絕對不少,也可能保證沒人會找出你們,但可有保證事情敗露後,他會不會來救你們?
蓄意生事、妨礙公務、敲登聞鼓,乃是欺君,單單是最後這一罪名,就能夠在刑部大牢賠去半條命。”
徐遺學得蕭程胡扯的半分精髓,果不其然,他們都害怕起來。
“還不肯說嗎?如實交代的話,錢,還是你的。罪,可從輕發落。”
人群裡亮起高聲:“是一個男人讓我們做的!”
徐遺朝他的方向甩去一張錢鈔,随後,他身上的鉗制撤去。其餘人一看,也漸漸動心,跟着附和起來。
“工錢是放在這房子後面的一個土坑裡,一到時間我們就去取。”
徐遺又甩去一張錢鈔,問:“可知道長相?”
“不知道,見面的時候他帶着兜帽,看不清長相,後來就再也沒見過。”
“不過,他左手手背有一道傷疤,而且聲音嘶啞,像壞了嗓子!”
一沓厚厚的錢鈔從徐遺手裡轉移到衆人手上,花錢雖如流水,但他一點也不心疼。
徐遺:“下次發工錢是什麼時候?”
“三天後,未時。”
“好,接下來幾日你們照常去廬陵府,切莫讓人看出異樣。”
三日後已到,徐遺提前在此布好了人手,埋伏在暗處。
可是到了申時,那個土坑附近除了待領工錢的人,再無他人踏足,而土坑裡一分錢也沒有。
徐遺暗忖,對方已被驚動,今日是拿不到人了。
他吩咐下去,把這些人都押到廬陵府進行審問。
第二日,趙眄帶着寫好的條陳與昨日審問的口供準備早朝。
“官家今日就要聽各部的呈報了,你們寫完了沒有?”
值房裡,陸陸續續來了各部的官員,都在議論着今日朝議的事情。
“诶,部裡人多嘴一多,想法全都不一樣,頭疼得很。”于是,此人展開他的戶部呈報,偌大的紙上卻寥寥數語。
“你就交這個上去,不怕官家怪罪?”
“官家怪罪與否,又落不到我戶部頭上,這是四皇子和吏部他們打擂台,咱們旁觀附議就好。”
一邊的林文凡和徐遺聽到此言論,都不由得蹙起眉頭,林文凡捏着自己的條陳對徐遺道:“朝廷既發現弊端,官家要咱們出謀劃策,卻還有人敷衍了事,什麼世道。”
林文凡的聲音雖刻意壓着,卻還是被剛才讨論的人聽見,意味不明的眼神便落在了他身上。
徐遺正是因為經曆過這種世道,于是想出言提醒,卻被一道聲音搶了先。
“我看就是你們日子過得太好了,縱得你們一個個不思進取,隻顧自己吃飽了事!”
這道聲音洪亮威嚴,值房裡瞬間禁了聲,衆官員皆躬身行禮:“大相公。”
被韓骞點到的人心虛地低下頭,有意地藏起自己的條陳。
韓骞:“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是為官之責,諸公何來疑慮?一個小小的呈報就讓你們喊苦喊累,如何對得起官家的夙夜勤勉,對你們的期望?”
衆人異口同聲:“大相公所言極是,下官謹記在心。”
“時辰到了,上朝吧。”
值房漸漸空蕩,宋裕敬走到落後幾步的林文凡身前,看着徐遺遠去的身影,笑道:“林郎中剛才直言快語,在現在看來實屬難得,但也易惹來是非。這一點,郎中就不如徐學士聰明。”
林文凡身子一僵,速度徹底落後于人後,他壓眉颔首,直愣愣注視着手中的條陳。
直至下朝後,宋裕敬的話仍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