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遺!這我可得說道說道,你這是過河拆橋,要是沒有我你倆能這麼快在一起嗎!”
蕭程:“忠爺,有件事要提醒大家,此番回京不可在人前提一句關于栎陽的事。”
“放心吧!”忠爺回道,“我們還和往常一樣,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先走了。”
回到質子府,真正提心吊膽的人從院裡撲了出來:“世子,您終于回來了。”
“府中沒出什麼事吧?”
有慶搖頭:“這倒沒有,小人說世子近日不想人打擾,就沒讓别人進來伺候。而且現下還不是重要時節,要是再晚個幾天就真要瞞不住了。不過世子 ,這廬陵之外的雪景好看嗎?”
蕭程一笑:“當然好看,否則我怎麼會留這麼久呢。”
“天色不早了,世子快歇息吧,小人去廚司看看有什麼吃的。”
蕭程補上一句:“還是老樣子。”
“是。”
蕭程打開房門,視線細細繞着屋子轉了一圈,發現什麼也沒變動,便走向床頭。
床邊的帷幔全部垂了下來,他記得走前這些都是挂上去的,自己也沒有這個習慣。
而這四面帷幔下有着一個若隐若現的小影子,影子緊貼床闆,像是端坐在那兒的樣子。
蕭程輕步移過去,耳聽八方留意着屋内各處響動。他迅速掀開帷幔又大步閃退幾步。
可是床上的景象讓他瞬間卸去了所有防備。
一顆斷首。
它的雙眼驚懼地瞪着蕭程,血從大張的嘴裡流出,順着下巴與斷處的血液融在一起洇了大片被褥,這是剛砍下來沒多久就放到他床上了。
難道烏修沒走?
蕭程的身後閃出一人:“這個人,世子記得嗎?”
“記得。”蕭程眸光轉冷,“我還真是沒想到,你們催人是這個催法。”
“是你太慢了。”
蕭程轉過身,眼中仿有怒火噴出:“遼王就這麼等不及嗎?”
“圖。”
“他既是北真的遼王,卻這麼不顧大局,肆意妄為,要是被你們聖主皇帝知道了,會如何?”
“你的消息送不進去的。”此人掏出一枚箭矢扔給蕭程。
“你很聰明,上一次先把消息送進虞州,讓元真為你開口。”
蕭程用力捏着箭矢,語氣中厭惡盡現:“你别告訴我厄爾慕要布防圖是為了防南趙舉兵。”
“隻要你交出圖,烏修的事和這枚箭矢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蕭程氣得輕笑出聲:“你覺得我信嗎?”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乖乖照做。”
蕭程走向一個櫃子前,側着身子擋住了那人的視線,從櫃子裡拿出一快布制圖紙。
遞給對方的時候,蕭程瞅準時機一個抽出藏在身後的匕首朝對面砍去。
可對方反應極快,提氣巧妙地躲過了蕭程的連番進攻,退到一旁後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刀。
兩人短短交了幾手,蕭程意識到對方的武功在他之上,便改變策略。他以擋在他們中間的桌子為起勢點,滑步前進朝對方下三路沖去。
短兵相接,碰撞出火花,蕭程見時機剛好,抛出捏在手裡許久的布防圖。
“刺啦”
布防圖正中那人砍過來的刀,鋒利的刀刃将它劈成了兩半。
那人顯然沒有料到蕭程會有此舉動,一把抓起碎裂的圖,氣急:“你!”
蕭程則是看戲一般:“我已經拿出來了,就問你要不要吧。”
剛才打鬥的動靜可不小,蕭程好心提醒:“再不走的話,這府裡的人就全過來了。厄爾慕隻是讓你拿圖,可沒說讓你來捅出一個大簍子。”
待人翻窗走後,蕭程還不及還原屋内陳設,他用被褥裹着烏修的頭顱抱去院中。
有慶端着剛做好的飯食進院,就見蕭程站在燃燒的火堆前閉目。
火光照他有些哀恸的臉,有慶湊近一聽,他低語唱着自己聽不懂的歌。
蕭程緩緩睜開眼,解釋說:“我在屋裡發現一隻死去的小動物,看起來餓了很久,就帶出來火化了。”
“那剛才世子唱的是什麼啊?”
“北真的送靈歌,送他回家的。”他背過身去,歎出一句,“好生安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