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想要用點什麼?本店招牌是全廬陵最特色最有名的,您……诶?”跑堂見着蕭程後笑臉迎過去,隻是還沒說完話,蕭程如同一陣風似的略過他往樓上而去。
“客官您要用點什麼,本店招牌有釀筍、炙白蝦……诶?”
周鎖也同樣不理,追着蕭程上樓。
這座酒樓越往上,客人越少。周鎖站定,他環顧四周,蕭程的身影已然不見。雅座上的客人見他淩厲而至,卻隻上下打量一會兒便繼續飲酒。
“嘭!”
蕭程行步如飛的腳步被迫停下,一盛酒的玉壺從他頭頂掉下,摔在身旁的桌上。
“誰啊!”此桌客人正談得盡興,剛剛從天而降的酒壺将他們興緻砸碎一地,男子向上怒斥道。
周鎖立在欄杆前低頭,視線死死鎖住蕭程。
蕭程:“周鎖……”
樓裡的幾位店小二趕緊擁過來制住大肆搗亂的周鎖,而周鎖面不改色輕松躲過,瞅準一人捉住後領扔下樓去。
“啊——”
在場衆人皆未料到,紛紛驚呼着退開一旁,那位店小二眼看自己快要臉先着地的砸下去,吓得閉起眼。
當下墜的感覺停下後,店小二先睜開一眼,發覺自己好生生站在地上,他感激地望向身邊沖過來的蕭程接住了他。
店小二驚魂未定臉色慘白,雙腿發軟,他還沒來得急逃離,隻見周鎖一躍而下,又被吓得夠嗆,狼狽地跑了出去。
“報官!快報官!”
一時之間,酒樓亂起來,用飯的客人大多擠在角落裡或是占據高處,都想看看接下來這兩人會打成什麼樣。
周鎖不多廢話,抽中袖中短刀朝蕭程砍去,蕭程不打算迎敵,而是退至一柱子後,周鎖來不及收刀,直直砍在了柱子上。
人群裡站着掌櫃見柱子片刻就被砍爛,心裡仿佛在滴血,這可是他當年建這座酒樓時廢了好大勁從南方運送來的上好木材。
蕭程随手折下一枝精心養在屋裡的牡丹,又将它浸在一旁的水缸裡再甩向緊追不舍的周鎖。
蕭程的力道不淺,幾滴水珠甩進了周鎖的雙眼,刺得他閉上了眼,再睜開眼時又迎面撞上更多水珠。
他氣極,意識到蕭程不是不敢接招,而是在此處與他周旋耍他玩。
霎時,幾株名貴牡丹的花瓣破碎成一瓣一瓣随風飄向窗外,隻有少數落在了屋内。
掌櫃梗着脖子眼睜睜地看着花了大價錢買到牡丹就這麼被毀了,尤其那株碧綠的牡丹,在世間更是屈指可數,更何況這些牡丹是他攬客的鎮店之寶。
于是,掌櫃心裡滴的血泉水似不斷往外冒。
蕭程認真起來,丢掉手中的牡丹,掌櫃激動地擠出人群接住那朵僅剩的完整的牡丹。
周鎖用手肘擋住蕭程側踢過來的腿,轉刀順勢砍下去,而後雙方各退一步。
蕭程再次直拳攻上去想要擒腕搶下短刀,可此招不在守,果不其然在近身周鎖時露出破綻讓對方有機可趁。
蕭程收拳改攻為守,接連後退,他被逼得沒法,隻能往人群中退,身體在矮桌上翻滾。
周鎖的刀每次隻刺在蕭程身側,一路刺過來,幾張矮桌上留下了深深的裂痕。突然在最後這一張桌上時,周鎖沒能一下拔出短刀,手邊頓時踩上一隻腳,他隻能棄刀躲開。
擡頭一看蕭程正笑呵呵地看着他,原來是故意的!下一刻,蕭程狠狠一踹踹飛了周鎖的短刀。
而這把短刀立挺地此刺在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客人面前,那些人吓得亂竄離開了酒樓。
獨留掌櫃在一旁哭天抹淚,最值錢的東西說毀就毀了,這些食客還不付錢就跑了得幹幹淨淨。
周鎖沒了武器隻得與蕭程拳對拳掌對掌,由他的方位帶起一股拳風直沖蕭程而去。蕭程沉着側身躲開,看準機會迅速出手,擒上周鎖的咽喉緊緊勒住。
周鎖上身不得動彈,遂用雙腳進行反擊,蕭程猜出他的意圖,右掌回旋壓制。
一顆小痣就入了周鎖的眼。
周鎖達成目的後,假意還要再打,實則遠遠退開。
蕭程因他的舉動很是納悶,見對方盯着自己的手看,越發覺得不解。
“掌櫃的!官差來了!”
店小二的叫喊驚醒蹲在一旁淚眼婆娑的掌櫃,周鎖一聽沖到窗戶前跳了出去。
蕭程追了過去,同趕來的官差一樣,隻看見了他的背影。
這一跳,周鎖似乎摔斷了腿。
“就是這兩人突然在我家酒樓打起來,把這裡打得亂七八糟,害得我生意都做不成!官爺,您可要為小人做主啊!”
一位官差指着蕭程喊道:“你!跟我們走一趟。”
走前,蕭程看了眼捧着牡丹花瓣的掌櫃。
官差将蕭程帶去廬陵府,他也隻是經了一盞茶的功夫便出來了,陳梢雲幫他扯謊說是安王的手下。而逃走的周鎖可是朝廷欽犯,不過,這是有海捕文書的,可做不得慌。
而酒樓那邊,自然是又從趙眄那薅了些補償給掌櫃的了。
如今他們知道周鎖并未出京,便在京中戒嚴,派更多的人追查。
一日清晨,廬陵外城叫聲鼎沸,年關近在眼前,各巷坊鑼鼓聲不絕。
一個瘸腿的男子悄悄走進來往的人群裡,很好的隐匿其間。
周鎖眉頭緊鎖,額頭細汗密布,他忍着斷腿的劇痛躲了一天一夜,隻敢趁人多的時刻出來。
他藏在禦街的角落裡等帶一輛馬車。
“相公,有個人一直在跟着我們。”馬車外,林文凡的随從說道。
林文凡問:“跟了多久?”
“從禦街一直跟過來了。”
“可知道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