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徐大相公何時學得年輕的小兒女之态,要紅葉寄詩了?”
聽着打趣諧鬧的語氣,就必定是他。
隻見出聲者斜倚在樹下,日光透過片片樹葉形成破碎光影,打在許雲程身上襯得他恍若隔世。
徐遺确實太久太久沒有見到他了,此刻的心還在亂跳個不停。
許雲程懷抱雙臂,臂間還插着幾本地理志。原先他問徐遺要各地的地理志做什麼,徐遺說想了解各地的風土人情,若是遇到什麼事,也好有個應對。
聽到許雲程毫無情緒地“哦”了一聲,徐遺欺身送去一吻,補充道:“我想知道你都去了哪些地方,雖然不能陪着你同去,但有了這個,我可以邊看邊聽你講這一路上的見聞。”
許雲程自然地走上前,從徐遺手裡奪走那片落葉,勉為其難地說:“既然都寫好了,不如交給我寄出去吧。”其實他歡喜得很,小心地将滿載着徐遺情誼和思念的葉子放入靠近心口的衣服裡。
徐遺讓開位子,坐在一旁,拿起一本地理志緩緩翻開。
許雲程熟練地重研好墨,鋪好紙,有模有樣地拿起筆蘸蘸墨水。在徐遺身邊練字練了許久,他也就這些步驟練得最熟,一到落筆,卻擺擺弄弄不知落在何處。
“練字講究一氣呵成,你若總猶豫不決,怎能練好?不要怕寫得難看,盡管下筆就好。”
許雲程一邊看着徐遺的字一遍一筆一劃照着練,過程更是一句話沒說,反令徐遺覺得不習慣,平常許雲程的嘴一定要叽裡咕噜說個不停,嘴巴累了等于字練累了。
如今這字倒是比以前有些長進,徐遺雖捧着地理志,可眼睛卻是一直盯着許雲程。知許雲程手腕疲酸,便欺身上前,輕握住他的手,讓他借着自己的力,寫下那句詩:
人已歸,夢已成。人間歡好,恰似爾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