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吹栗擡眼,龍崎櫻乃這才發現對方眼神有多認真,灰藍色的眸子專一又沉靜的盯着她,她有些慌亂别開眼,輕舔了一下唇,話裡多了幾分肯定:“……是。”
電車的啟動,在鐵道飛速掠過行走的路人旁邊,帶起一陣呼嘯聲,像是一把尖刀劃過空氣,直插龍崎櫻乃的心髒。
兩人發絲飛舞,陽光穿梭過在移動的車窗,龍崎櫻乃握着琴包的手慢慢攥緊,放松,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将幾縷落下的發絲别在耳後,扯出一個得體的笑容。
“是嗎,祝福你。”
“謝謝……”琴吹栗說道。
兩人的目光一同别開,龍崎櫻乃突然聽到琴吹栗那特别的歎氣和清冷聲:“龍崎,要手帕嗎?”
龍崎櫻乃明白對方在給雙方台階下,并且……安慰自己。
但她一時間也很難接受一個勝利者:“沒關系的。”
兩人安靜的行走,琴吹栗看着龍崎櫻乃倔強的掉着眼淚,然後自己拭去。
有了一會,對方突然啞着嗓子開口:“……誰先告的白。”
琴吹栗有點難回答,雖然是她先告白,但細細回想起來,那天的節奏好像是越前龍馬帶動的和提出的。
“是我吧。”她有點不确定。
龍崎櫻乃卻是笑出聲,很快又安靜了下去,似乎有些釋然:“我沒有你有勇氣。”
琴吹栗偏頭看向她道:“我也沒有你想像的那樣有勇氣。”
否則也不可能告白失敗這麼多次。
加藤葉月手指靈活的轉了兩圈鼓棒,目光在龍崎櫻乃臉上和琴吹栗身上打轉。
奇怪,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今天這個氛圍比之前的還要微妙的奇怪。
“锵锵锵!”
鼓聲響起,八幡海鈴的貝斯輕輕撥動,等到下一個鼓點,琴吹栗手指跳躍在鍵盤上,動感又悅耳的曲子随着龍崎櫻乃吉他的加入而奏出。
“不好意思,我彈錯了!”龍崎櫻乃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進度。
加藤葉月下意識看向琴吹栗的方向,卻發現琴吹栗隻是搖搖頭,說:“再來一遍。”
然而同樣的地方,同樣的錯誤,再來,再錯。
加藤葉月對快以為龍崎櫻乃是故意的,想着:完了完了,小栗子估計要生氣了。
她可知道小栗子對于音樂方面有多嚴苛,她都被罵過幾次,每次氛圍都被她搞得認真到壓抑要死。
俗稱壓力怪。
龍崎櫻乃也有點小怕,左手指尖在琴頸上摩擦,上面按弦的位置已經有些疼痛,哪怕是半個多月,她的指腹已經破了兩次,但吉他部分對于她一個新手還是有些難度。
琴吹栗走到她面前,聲音緩了幾秒,柔下語氣:“龍崎。”
“我在!”龍崎櫻乃有些緊張,卻看見她手指指向剛剛的琴譜。
“你把這裡再彈一遍,慢一點。”
龍崎櫻乃左手在弦上滑動,認真的撥弦。
又錯了,琴吹栗看着擔驚受怕的龍崎,也不太明白她這麼害怕幹什麼,從旁邊拿了把多餘的吉他教她分解彈奏這一小節。
加藤葉月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
好小子,轉性了?
這兩人的微妙氛圍原來是從這裡傳來,話說,小栗子今天怎麼格外溫柔啊。
直覺告訴她,有瓜!
合奏練習結束後,加藤葉月抓住琴吹栗到一邊小聲嘀咕:“今天你怎麼了啊?”
琴吹栗一頭霧水:“什麼怎麼?”
加藤葉月誇張的比了個手勢:“巨踏麼溫柔,你被魂穿了?”
“什麼玩意。”琴吹栗一臉黑線,“就是……告訴她我和越前交往了。”
加藤葉月呆滞:“啊?”
她猛地搖晃琴吹栗:“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
琴吹栗傻笑了下,好似糊弄的哼哼:“嘿我忘了。”
“所以。”加藤葉月也沒糾結誰先知道這個事,轉頭就問,“你們什麼時候約會?”
“啊?”這回輪到琴吹栗呆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