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鬥倒在軟乎乎的沙發裡,思索了一會兒後支棱起身子:“你說得對。”
“不過,不是現在。”
“唔?”
“别擔心親愛的,我明天就去找爺爺……這件事得讓他知道才行。”起碼讓爺爺想辦法保護好自己。
至于那個神秘的團夥,他記得最近有顆大寶石的巡回展快要到東京了來着?
——
第二天早上,黑羽快鬥趴在桌子上補眠,沒去關注身邊同學的小聲聊天。
青子有些納悶自家竹馬為什麼這麼困,但也沒特意過來把人叫醒。反正就算快鬥成績不好她也可以給他補課的。更何況這家夥轉學考試高分通過。
但白馬探的神情很微妙。
他在展廳裡吸入的催眠瓦斯量并不多,因為他昏迷後怪盜基德就打開了展廳大門。
非密閉空間,那些催眠氣體會流失得非常快,再加上他自己也有點抗藥性,總之他醒得比那間屋子裡其他警察都要早。
當時的情形萬分緊急,很多事情他沒法快速思考明白,隻好憑借本能行事。
如今回想起來,怪盜基德在拿出寶石時,他是醒着的。
在那個昏暗無光,僅有幾個亮着的手電筒散落在地闆上的房間,那一點光芒并不能照亮怪盜基德的臉。然而他卻注意到,這個小偷并沒有用任何切割工具打開玻璃櫃。
畢竟櫃子的鑰匙一直在中森警官身上,而怪盜基德并未在到達之前接觸警部本人。
他是用什麼樣的方法拿到寶石的?
如果不是在那個時刻,他擡頭望去,或許也會錯過一閃而過的一點微光。
……和那熟悉的魔力波動。
講道理,這種空間置換魔術,隻要見過一次就不可能忘掉的。
或許怪盜基德對于自己使用魔術的隐蔽性有很大自信,但白馬探能在時鐘塔脫穎而出也有自己依靠的東西。
他原本對怪盜基德并不感興趣。在他為自己規劃的偵探人生中,窮兇極惡的殺人犯才是他追逐的主旋律。就好像當人們提起福爾摩斯,會記住的對手隻有莫裡亞蒂,提起蝙蝠俠,第一時間就想到小醜……
他希望自己能作為一個偵探名垂青史。
所以對于怪盜基德這種,不殺人也基本不傷人,隻偶爾破壞一下公共财物,偷個寶石或者字畫(甚至過幾天就會還)的嘩衆取寵的小偷,他真是沒什麼興趣。
甚至連探究對方到底為什麼要盜竊的想法都升不起來。
唯有謎語出的不錯,能作為飯後消遣。
但在意識到那個隔空取物的能力似乎就是自己的同班同學展示給他看的魔術時,白馬探心底驟然生出一股疑惑。
為什麼?
黑羽快鬥難道就是昨晚出現的怪盜基德?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作為一個今年隻有十七歲的高中生,他絕不可能和十八年前就出現的那個怪盜基德是同一個人。是什麼讓他選擇了繼承他人的名号做個小偷?
白馬探發現他開始有興趣了。
給一個小偷戴上手铐不是他的目的了,他想要弄懂讓一個未成年铤而走險的目的是什麼。
追求刺激?愉悅犯?
别開玩笑了。
他們都是魔術師,魔術師的世界比區區警察與怪盜殘酷得多。
血親相殘,同門相争,所有你能想到的有血有肉的人類不會去做的事情,魔術師都會做的。
他們本就是非人的生物。
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正義到會給所有罪犯戴上手铐……他把世俗意義上的白馬偵探與魔術意義上的白馬探區分得很開,若不是為了那個委托,他會直接将君特的事捅給教會。
比起其他過分的魔術師,黑羽快鬥的行為在時鐘塔眼中甚至算不上違規——不過是孩童的玩笑罷了。
“多麼有趣。”白馬探低低笑了起來。“看來我做出的決定是正确的。”
離開時鐘塔轉學回到日本,這件事确實給他帶來了不錯的收益。
一整個上去,黑頭發的少年都在埋頭苦睡,直到中午午休時間到了,才慢悠悠從桌子上擡起頭來。
因為維持着一個姿勢的睡眠,少年的臉頰上都壓出了紅印。他睡眼朦胧地伸了個懶腰,渾身上下的關節都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教室裡隻有寥寥幾個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吃午飯。黑羽快鬥尋摸了一圈,沒看到青子的身影,估計是和惠子一起出去找地方吃飯了。
他從書包裡拿出之前買來的面包和麥片,打算找個地方地方接點熱水,把自己的午飯解決。
就在這時,白馬探從座位上站起來,輕輕走到快鬥身邊。
“昨晚很忙碌嗎?怪·盜·君。”
黑羽快鬥猛地睜眼,吓得差點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