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晚上的時候,快鬥親自去毛利偵探事務所接回安妮。
他在遊輪的時候就發現了毛利小姐不同尋常的沉默與對準江戶川柯南愈加明顯的視線,那是探究的眼神,是懷疑的眼神。怪盜習慣了處理所有人關注的目光,但偵探工藤新一恐怕并不擅長。
他畢竟是聚光燈下的王子,無論是作為女星工藤有希子的兒子還是作為關東的高中生名偵探,都接受過太多飽含探究的目光。
況且,毛利蘭是他的青梅竹馬,他恐怕并不會防備來自熟悉之人的窺視。
雖然看堂哥吃癟也很有意思,看他捂不住馬甲時驚慌失措更有意思,但該幫的忙還是要幫。畢竟他救了安妮,而且還間接幫他揪出了幕後黑手。
将自己變小的消息隐瞞毛利蘭是工藤新一做出的選擇,快鬥不會幹涉。
他的堂哥孤身一人面對着漆黑的風暴,他希望牽扯進來的人越少越好。可是風暴怎麼可能安安靜靜停留在原地呢?
他借住在毛利小姐家,又何嘗不是一種隐晦的危險。
不過這方面他們倆半斤對八兩,誰也别說誰就是了。
黑羽快鬥歎氣。
打扮成工藤新一去給不知何時引起毛利蘭懷疑的江戶川柯南解圍,而後抱着自己的小白鴿飄飄忽忽往家的方向走。路上,快鬥的思緒從他不讓人省心的堂哥一路飄到白馬探身上,忍不住發問。
“安妮,你說他是什麼意思?”
“唔?”安妮在他肩膀上拍拍翅膀,發出疑惑的聲音。
快鬥将之前車上白馬探的邀請告訴給她。
“安妮也不知道。”小白鴿仔細思考了好一會兒,直到豆豆眼裡滿是蚊香圈,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她不知道。
黑羽快鬥也沒指望着煉金鴿子能弄懂人類複雜難言的行為與感情。畢竟安妮是所有鴿子裡最純白如紙的一隻。
“他想要借此靠近我嗎?”少年低聲呢喃。
“是想要在我信任他後給我緻命一擊,還是說之前的事情讓他産生了吊橋效應呢?”
他是在白馬探殺死scorpion後第一時間給他安慰的人,說不定正是因為如此,才讓那位大少爺覺得他是可信的,下意識對他産生了依賴。
可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哪怕他們都是魔術師,但世俗身份上的怪盜與偵探之分就已經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必要時,黑羽快鬥會放棄自己的世俗身份徹底轉入地下,用魔術師的方式追蹤那個殺死父親的組織。
而那個僅僅因為殺了人就有些受刺激的偵探,恐怕接受不了這個吧。
“快鬥,你很煩惱嗎?”安妮偏頭問他。
煩惱嗎?
要說煩惱,或許也不是吧。
他隻是覺得奇異,他本不該将自己的怪盜身份在白馬探默認,而白馬探也不該信任他到邀請他成為助手。
他們……
太奇怪了。
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一瞬間就被越過了。
而讓他猶豫不決的,就是他不知道到底越過了什麼。這讓怪盜基德迷茫又不安。
繼續前進是對的嗎?還是說應該站在原地等他熱情褪去,消失不見呢?
最終這些思緒都隻在黑羽快鬥的腦子裡轉了好幾圈,而他沉默半晌,張口說:“我不知道。”
“如果你很煩惱,那就拒絕!如果你覺得沒問題,那就試試呗!反正快鬥去做偵探也一定是最好的那個!”安妮對自家小主人很有信心。
黑羽快鬥哭笑不得。
“我的思路都變成罪犯的思路啦!去做偵探隻怕會一瞬間就被警察發現不對勁吧!”
“那就當最好的怪盜偵探?”
“怪盜偵探是什麼啦……”
——
城堡案的一周以後,他們迎來了一次五天的連假。
“所以,黑羽君考慮得怎麼樣了呢?”
周日的下午,白馬探、小泉紅子、黑羽快鬥和中森青子四個人齊聚藍鹦鹉酒吧,研究之後要去哪玩。
當白馬探這樣問出來的時候,兩個女孩都投來感興趣的視線。
“考慮什麼呀?”青子好奇地問。
“我接受了電視台的邀請,去參與一檔節目。”白馬探伸手給女士們倒果汁飲料。
“你還會參與電視節目呢?”小泉紅子有些詫異。
在她印象裡,白馬探不是這種喜歡出風頭的人。不如說他其實有點對媒體不太感冒。
偵探解釋道:“是個名叫‘偵探甲子園’的節目。他們說會邀請日本最有名的幾位高中生偵探聚在一起,合力解決一件案子。我覺得這是個與其他偵探難得的交流機會。”
日本是個偵探文化尚算濃郁的國度,各種各樣的高中生偵探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