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郎真厲害啊!”夜椿贊揚道。
翠郎垂眸淺笑:“多謝椿,我也隻會畫些畫了。”
“請一定要走上歧路啊,翠郎!島國風俗漫畫需要你!!!”
“……咳,咳……”
翠郎别過頭用折扇擋臉輕咳,長發遮住的耳際通紅,回頭,一杯熱茶被一隻黑泥覆蓋的圓手遞到身前。
“多喝熱水哦。”夜椿道。
翠郎長睫微顫,接過道謝,手心裡的杯子外表滾燙,不知是人的溫度還是茶本身的溫度。
“來加個line吧?翠郎?事情有眉目的話就傳訊息可以給我。”
夜椿打開手機中的line賬号給翠郎看,他爽快地當場交換聯系方式。
離開茶樓之際,夜椿眼角餘光随意一瞥,看到一抹眼熟的身影,但對方身上的氣息很是腥臭,妖怪無疑。
夜椿收回視線,與翠郎道别後再度走進黑暗之中。
*
逢魔之時,天仿佛被潑了一團濃黑的墨,黑氣在城市各處四溢。
這是一場大時化将來的趨勢,彼岸的妖怪會趁機踏入此岸,引誘有執念的人類成為妖怪的一員。
詛咒肆虐之下,有執念的人類數不勝數,每場時化都是妖怪的盛宴。
夜椿站在高樓上,寒風吹起她的發梢,她握着蒼藍色的長弓,三指拉弓,眯起眼眸,瞄準天上逃竄的鳥妖,一箭放出。
一聲凄厲的鳴叫,鳥妖瞬爆成無數條交彙的鎖鍊随即消失。
“現汝形,覺器。”
夜椿話音落下,白發青年現形,額前碎發紛飛,他睜眼,蒼藍的瞳孔襯得天地萬物黯淡。他身穿黑色長款大衣,内裡是解開領口兩顆紐扣的白色襯衣,一雙修長筆直的腿包裹在黑西褲中,腳上是一雙漆黑的馬丁靴。
“今天賺了很多錢,想吃什麼?我請客哦!”夜椿俏皮一笑,晃了晃手機,上面顯示着一筆轉賬記錄。
她是高天原神明們的特聘武神,每除一隻妖怪,高天原都會給她發功德,功德可以兌換成人類貨币。
“仙台毛豆生奶油大福。”覺裡脫口而出。
說完,他微怔一瞬。
“雖然不是主食,但也不是不行。”夜椿眨眨眼道。
她上前一步牽住覺裡的手。
覺裡瞳孔顫動,掌心觸碰的柔軟像奶乎乎的蛋糕胚。
夜椿勾笑,“預備——”
下一秒,少女拽着他從百層高樓上一躍而下,發絲在那雙淺茶色的眸子前翻飛,迎着狂風,兩人身影瞬間消失在虛空。
眨眼間,車子行駛的聲音入耳。
兩人落在一輛正在行駛的轎車車頂。
夜椿跳下車,朝馬路對面的一家甜品店跑去。
仙台這裡的詛咒和妖怪大大少于東京,人類還維持着基本的生活秩序。
當然,也不是能完全維持。
——砰!
街道邊的爆炸聲來自咒術師和咒靈。
路過的人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眼下無人不知這個世界存在咒靈,也存在祓除它們的咒術師。
覺裡本應該忽視不見,因為他對咒靈和咒術師不感興趣。
但他腳步奇怪地頓在原地,那名咒術師召喚出式神與龐大的咒靈展開搏鬥,咒術師渾身是血,擋在一個人類少年身前,他回頭嘴一開一合,似在說話。
——“鋤強扶弱,咒術師是為了保護非咒術師而存在的,悟。”
不對,不是咒術師在說話。
是誰?
還有,悟,是誰?
覺裡頭痛無比,像是大腦傳輸了無數條信息加載過度。
下一瞬,他瞳孔驟擴,嘴唇輕輕顫抖。
飛濺的血,咒術師被咒靈咬掉頭的身體倒地。
他死了。
死在他拼死保護的人類手上。
那個人類少年借着咒靈吞吃咒術師身體,一瘸一拐地逃離。
**
對面,正在買甜品的夜椿驟然跪地,後脖頸的刺痛瞬間蔓延至全身,冷汗直滴。
她眉頭擰成十字,咬緊牙關轉頭,一輛卡車行駛而過,白發青年已不在原地。
“哈……”
覺裡,
你在做什麼?
夜椿強忍如同被數萬根針不停紮着的刺痛提着甜品袋子站起來,剛走出店門兩眼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