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過會是這種結局。

感受到力量在逐漸地從身體中流失，指尖也在發涼，魏爾倫微微睜眼，看看此前輕視的短發女孩跑到弗蘭肯斯坦面前，她伸出胳膊，毫不猶豫地抱住了面前已經完全是怪物模樣的“人”。

下一秒，奇迹發生了。

就像是在變魔法，高大的、結實的怪物慢慢地縮小，慘白的眼珠子仿佛在一瞬間被注入了生機，變回藍綠色的眼睛有了焦點。即使變回了原狀仍然十分高大的男人喘息幾次，然後沉默地蹲下來，任由面前的青鹿菜菜抱住了自己的脖頸，像是哄小孩般的：“沒事了哦，沒事了。”

他們像是暴雨天氣中互相依偎取暖的動物般抱在一起。

旁邊的太宰治和被“人間失格”的中原中也齊齊露出了淘氣小男孩看見了粉色洋娃娃的牙疼表情。

同伴……

魏爾倫斷斷續續的意識中突然閃過了這個詞語，暗殺王并不因為自己即将到來的死亡而驚恐失望，隻是在恍惚間，他想起了某個影子。

靜靜死亡的魏爾倫發現自己的呼吸居然慢慢變得平穩。

他微微低頭，胸口紅色的光進入到他的視線，瞳孔猛地緊縮。

在混亂中，魏爾倫聽到青鹿菜菜清脆的疑問聲。

“那是誰？”

“……”

“什麼啊，”青鹿菜菜似乎不高興地跺了下腳：“所以那個人明明自己也有朋友，卻還不允許你和中原君有自己的朋友嗎？”

=

就很奇怪。

青鹿菜菜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為什麼你要跟着我們？”

金發藍眸的男人沉默地看着她。

“不知道。”過了一會，魏爾倫轉向了弗蘭肯斯坦，眼睛裡帶着微不可察的執拗：“但是直覺告訴我。”

“比起港｜口黑手黨，”魏爾倫道：“或許選擇你們是更好的選擇。”

搭檔生前贈予他的禮物還在自己胸口跳動，魏爾倫在此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厭倦，這個世界上沒有他想殺的人，也沒有了他想見的人。

中也并不需要自己這個給他帶來了諸多麻煩的兄長，而自己似乎也突然一下就失去了非要得到他不可的執着之心。

而促使魏爾倫跟上來的舉動，或許是青鹿菜菜在準備離開時突然的回頭，看了一眼當時正捂着臉半跪在地上的自己的行為。

縱使實力已經大不如前，但魏爾倫還是敏銳地感受到了視線，并行動快過腦子地跟了上來。

青鹿菜菜：“……”

好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

她鼓着腮幫子。

拜托，她才不會讓一個剛剛還想殺了自己的人跟在身邊——

弗蘭肯斯坦看了過來，眼睛微亮。

……

望着弗蘭肯斯坦明顯暗含期待的眼神，青鹿菜菜陷入了可疑的掙紮。

青鹿菜菜知道弗蘭肯斯坦很在乎中原君，也一直都在因為自己沒能第一時間将那孩子撿回家的事情耿耿于懷。

但是把魏爾倫帶回去算什麼，替身文學？

青鹿菜菜嘴角微抽。

“……好吧。”半響，她在弗蘭肯斯坦堪稱懇切的眼神下不太情願地含糊松口：“但是弗蘭肯斯坦你要盯好他哦。”

弗蘭肯斯坦的眼睛倏地一下子變得亮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