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冷哼,摔袖道:“昨日下午休假,我與楊傑人親眼看見,你在路上與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當街拉扯,不是幽會是什麼?”
沈虞突然就笑了,反問:“當街拉扯?沈同學,堂哥,我知道你不喜我,但是你也不能說話說一半兒,我記得,當時我明明喊了一句‘堂哥,楊傑人,你們快來,這位姐姐需要幫助’這一句話,你現在為何不說。”
雖然大家不喜沈辭,有時候也會跟着沈毅一起針對沈辭,但是若沈辭說的是真的,那沈辭分明是在幫助人啊,怎的被傳成與人幽會這樣的謠言呢。
那就是沈毅,故意歪曲事實,故意誣陷。
一時之間,大家看向沈毅的眼色也變了。
現在一旦坐實沈毅是在誣陷,那這件事情說重不重,但說輕也不輕。
試想一下,雖然不是親生兄弟,那也是有血緣關系的堂兄弟,加上還是同窗。
都還沒搞清楚事情真相,拿着一半兒就故意曲解。
連自家族人都能下得去手去誣陷,去編造是非,去抹黑對方,那對于其他人,尤其是在童生試中,還屬于競争對手關系的同窗們,到時候豈不是更能沒有良心譴責的下狠手了。
丙一班的學生年紀不一,最小的有沈虞十二歲,最大的有十八歲。
但大家都還是學子,都還保留赤子之心,待人接物都是君子之道。
饒是排擠沈虞,但其實也隻是像小孩子過家家似的,冷嘲熱諷幾句,形式就像我不跟你玩了一樣。
是以現在面對沈毅,大家都覺得沈毅頗有心計,若繼續深交,生怕下一個被沈毅迫害的就是自己。
沈毅見此,突然心下一沉。
他好像,突然被排擠,被孤立了。
這種無力感像是墜入冰窖,渾身寒冷,想要向上攀爬逃命,光滑的冰面讓他無從下手,隻能越墜越深。
不是的,他分明聽見那個女子還說了話。
“‘既然小郎君這般狠心,奴家自己去就是了。’沈辭,若你真的是在助人,那麼那個女子說的這番話又是什麼意思?”
是了,就是這句話。
沈毅猛然看向聲音的來源,發現是楊傑人。
楊傑人遞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沈毅這才放下心來。
“分明就是你們幽會被我們撞見,不願意和那個女子離去,所以那個女子才會說這番話。”
這般推測,也是有理有據。
下首坐着的衆學子猶如吃瓜群衆一般,一會兒看向沈虞,一會兒又看向楊傑人和沈毅。
一時之間,真的搞不清楚究竟應該相信哪一邊?
鐘夫子聽聞此話也是皺了皺眉,馮瑞更是緊張的看向沈虞,等着她接下去的解釋。
卻見沈虞用着受傷的手朝着鐘夫子拱手行禮。
大家都以為,沈虞是扛不住楊傑人和沈毅兩位目擊證人的輪番攻擊,這才要行禮緻歉,承認罪行了,但聽了沈虞說的話,又更是驚訝。
“學生卻是有負夫子教誨,昨日下山之後沒有回家溫書複習,隻因為在遇到一個蹲在路邊哭泣的姑娘,因為學生不住書院,每日回家,所以所見所聞都比大家多一些,是以學生聽家母說,近來朔安縣不太平,有少女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