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犯法的。
沈毅心中思緒萬千,第一時間想起的居然是那些同窗評價堂弟的話。
發現危險冷時靜應對,想辦法與犯人周旋。
他需要冷靜。
冷靜之餘,沈毅又覺得現在的楊傑人頗為偏激,一點兒也不像自己曾經認識的那個好友。
什麼叫做,是看不慣沈辭處處壓自己一頭,都是為了自己。
他承認自己嫉妒堂弟難道……楊傑人就沒有嗎?
“你想殺了他?”沈毅顫抖着聲音問:“這是犯法的,一旦被發現,永遠不能參加科舉還是小,會被砍頭是真啊。傑人,定然是這個小人蠱惑你,你别怕,我們去找鐘夫子,找山長,他們會你做主的。我能作證你是被要挾的。”
楊傑人本意沒想牽連沈毅進來,但是沈毅自己撞了回來,現在他也很糾結。畢竟不能科舉……
那他千辛萬苦的求學是為了什麼。
沉默,便是動搖。
一旦楊傑人動搖,他們兩個男子,阿九想全身而退,恐怕幾率不大。
阿九可不能讓楊傑人壞了自己的計劃。
“呵!你也太天真了,你以為是我要挾的他?錯了,是他專門找上的我,讓我下手殺了那個男生女相的怪物,就因為他嫉妒沈辭。”
這沒有壓着聲音說話,沈毅才發現要挾自己的人是個女子。
楊傑人聽聞,猛然轉身,指責阿九:“分明是你說你要報複沈辭,因為他爹抛棄了你的母親。”
沈毅大驚,他大伯曾經有這麼一樁風流韻事嗎?
不應該啊,若是真的有,那自己父親早就告訴自己了,而大伯除了被說不孝以外,再給添上一條始亂終棄的名聲。
沈毅見此緩緩開口:“傑人,雖然我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我覺得,你被騙了,甚至懷疑,你被她利用了?我們讀聖賢書,自然是要明辨是非,怎可輕易就被人牽着鼻子走。”
語氣平淡,而在楊傑人看來,沈毅語氣帶着憐憫和諷刺,在嘲笑他被一個女子欺騙,嘲笑他讀書不如沈毅。
楊傑人先是錯愕的看了一眼被拆穿謊話,卻毫不在意,還朝着自己冷笑一下的阿九。
随後,楊傑人内心有些許動搖。
這是他的朋友,但是心中更多的聲音告訴他,若是偏向沈毅,沈毅一定會告發他的,那他的前途可能就毀了。
思索片刻,楊傑人眸子突然堅定了,但是沈毅見此,卻心中暗道不好。
沈毅聽着楊傑人慢慢道:“我把你當朋友,希望你也如此,你若把今日的事情當做沒看見,我就放你走,可我看你最近對我的态度,以及現在說的話,想來你也不可能視作不見,如此,沈毅,你别怪我了。”
沈毅大驚,驚愕的看着才說話,快步拿起桌案上硯台的楊傑人朝着自己走來。
“咚——”的一聲,沈毅轟然倒下。
他真的要殺自己?
這是沈毅倒下後昏迷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阿九頓時愣住了,看着楊傑人手中還拿着沾染着墨汁和血迹的硯台,聽着他傻愣愣的說着:“我殺人了嗎?他死了?”
随後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硯台,猛地丢開,整個人癱坐在地,朝着身後縮去。
“他死了嗎?怎麼辦?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隻是想讓他閉嘴,沒想殺他。”
楊傑人看着自己的染血的雙手,想要找東西擦幹淨,卻被阿九攔住。
阿九小小年紀,也成為人販子的一夥,現在的她自然不是什麼好人。
她快速上前檢查了沈毅的鼻翼,看着楊傑人道:“還沒死,有很微弱的氣息,小郎君要救嗎?”
楊傑人愣住了,看了一眼倒地昏迷的沈毅,猛地搖頭:“不能,不能救,已經動了手,我沒有回頭路了,不能……”
阿九聽聞,快速淹沒唇角的笑意,她要的就是楊傑人主動開口說出不救的話。
剛才的打人可能是一時沖動,但是現在冷靜些許了,還能說出這樣的話,那就是真心的了。
楊傑人,果真也不是個好人,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險惡。
擔心楊傑人因為驚慌失措大喊,随後上前去拉住了楊傑人,讓他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免得驚動了院子對面的沈虞。
見楊傑人慢慢安靜下來,阿九才松了口氣。
現在,她手裡有楊傑人殺人未遂的把柄,那楊傑人和自己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現在别想丢下自己跑了。
或許等自己殺了沈虞之後,也不用死了。
阿九紅唇靠近湊近,溫熱氣息令人想入非非,但是此刻的楊傑人絲毫不為所動,這反倒是讓楊傑人回了些神思。
“我有個主意,可以讓你洗脫殺人的罪名,還能嫁禍給沈辭那個小白臉。你可願意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