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吃五谷雜糧,難免都會生病。
她現在病了,有沈陳氏可以醫治,先不說萬一得了沈陳氏都就不好的病怎麼辦?就說以後萬一在書院生病了,她能讓書院的大夫把脈嗎?
自然不能,這一把脈,絕對就露餡兒自己是女兒身。
沈虞不求自己能學成什麼千古名醫,懸壺濟世。但求會一點兒簡單的醫術,平時救治個發燒風寒,流血外傷什麼的就不錯了。
畢竟她知道,學醫很難。
而且對她而言,目前科舉縣試才是最重要的,她也不想耽誤。學醫嘛,慢慢來。
沈陳氏詫異耳邊似乎沒有了讀書聲,這才轉頭看向沈虞,卻見沈虞望着桌上的草藥發呆。
在沈虞眼前揮了揮,把她的思緒拉回來。
“這是怎麼了?可是讀書讀累了?”
沈虞回神,看了一眼草藥,又看了看沈陳氏,嚴肅鄭重的說道:“母親,我想學醫。”
這個回答讓沈陳氏愣了一下,随後突然有些許惱怒的神色。
放下草藥,正襟危坐開始訓導沈虞:“當初你說要科舉,我拼命都攔不住,現在馬上面臨縣試,你卻又突然想要學醫,多耽誤學習,你怎的......怎的這樣半途而廢?”
言語之中,似乎沈陳氏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已經認可沈虞科舉的事情。
沈虞看着沈陳氏的模樣,這才發覺似乎被誤會,連忙解釋:“母親誤會,且聽我細說。”
沈虞望了望門外,院子裡沒有别人,這才低聲解釋起來。
話畢,沈陳氏隻覺得這大冷天自己後背出了一生冷汗。
原因無他,而是沈陳氏覺得,她怎麼就習慣了沈虞做這些大膽的事情呢?
明明沈虞不考科舉,她才應該高興,為什麼現在以為沈虞要棄文學醫而惱怒呢?
這個認知太可怕了,但是随後沈陳氏就安慰自己,不是習慣了女兒的行為,而是惱怒誤會女兒的半途而廢。
但是現在聽了沈虞的解釋,沈陳氏覺得,沈虞想要學醫這個想法也不錯。
她不想沈虞考科舉的,女兒身考科舉,一旦被發現,這是死罪。
女子行醫雖然少見,但不像女子科舉那般驚世駭俗。
且沈虞說的很對,萬一有些時候她受傷了,而自己不在身旁,不方便讓大夫把脈,若沈虞會醫術的話,就可以自救。
沈陳氏願意答應的最重要的一點是,若是沈虞考不上秀才,又不會廚藝女紅,那會醫術,也算是有一門手藝,将來也不至于被餓死。
于是,沈陳氏很快就贊同了沈虞這個想法。
現在學兩個東西,沈陳氏自然更加偏向沈虞學醫,但是沈虞不想把學醫作為現在的重點學習,隻是每日讀書讀累了,休息的時候先認草藥,照着醫書上記載的,被草藥的功效。然後背藥方。
每日學的醫術知識的時間雖然少,但是積少成多。
過年期間,大家走親訪友。
這幾日,沈宅接待了不少親戚。
雖然分家,但是沈虞作為大房的“長子”,這種親戚之間的聚會,多少和沈陳氏一起需要出面的。
按時沈虞每日要做的事情很多,溫書練字,看醫書認藥草,可以說比在書院的時候還要忙。
這被抓去前廳,和那些不認識的長輩們拜年問好,着實很浪費沈虞的時間。
但作為晚輩,若是直接走了,又甚是不禮貌。
于是沈虞隻能在廳中安靜的坐着,心裡默默地背着才看過的醫書。
但這樣的情況很容易走神,有人叫她很容易被忽視,就顯得很假不禮貌了。
于是一次兩次之後,沈老太太知道沈虞不是在發呆,而是在心中默書,也沒生氣。
而之後再有什麼聚會,便沒讓沈虞出面了。不過沈陳氏作為大房媳婦,還是要出面的。不然像什麼樣子?
沈新遠見沈虞如此努力,片可不敢休息,也叫沈毅不要和上門訪親的那些小孩兒玩耍,自己回房讀書去。
便隻有沈新弘的兩個雙胞胎女兒帶着上門訪親的小夥伴玩耍。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十五,過了元宵。
沈虞記得當初沈陳氏和自己說過,她要準備買些土地和店鋪,出租出去,每月收租也好有進項,不至于坐吃山空。
才過完年,翠雲就拿着賬本和一些房契地契來了。
“大少奶奶,前段時間因忙着過年,實在沒顧上這回事兒,如今三爺回來了,老太太說了大少奶奶不熟悉這些東西,所以讓三爺幫忙着選了幾個鋪子和天地,這是賬本和房契地契,您過目。”
沈陳氏原本是不懂這些的,但是這段時間跟在沈老太太身邊兒,沈老太太說了要讓沈陳氏上手學這些東西,若是不然,她護不住沈虞,那就讓她自己走,把沈虞接到沈老太太身邊撫養。
有了這層“要挾”,沈陳氏不敢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