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言愣住了,徹底愣住了。
柳青栀!竟然是柳青栀!
趙嘉言怎麼也沒想到,在各個拾荒小隊中流傳的暗夜屠夫竟然會是他認識的人,并且這個人還是最最最不可能的柳青栀!
那個看着柔弱清瘦,仿佛隻能依附别人才能活下去的柳青栀。
這一刹那間,錯愕、震驚、不可置信等等複雜的情緒像決堤的洪水湧向趙嘉言的腦海,讓他一度懷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然而車燈的光落到對方身上的時候,那張好看的臉又是那麼的清晰分明。
那種一眼就能被人牢牢記住的長相,讓他想認錯都難。
趙嘉言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直到第三次死命揉了幾下之後,才終于從柳青栀就是暗夜屠夫這個真相中徹底回過神。
這時,柳青栀也将最後幾個變異者斬殺在鐮刀之下。
透過車窗,趙嘉言看到了從變異者身上飛濺出的血液,更看到了在血液飛濺後,對方朝他這邊投來的一眼。
這一眼,淡然又漫不經心。
在眼睫落下的陰影裡,在遍地是變異者屍骸的環境下,有一種無需任何修飾的,讓人想要靠近、更想要臣服的奇異魅力。
在此之前,雖然柳青栀很好看,但是趙嘉言很确定自己對柳青栀并沒有任何想法。也僅僅隻是客觀上的覺得對方有張很容易讓人一見鐘情的臉。
而現在,之前他并沒有什麼感覺的人,站在距離他幾米開外的地方,明明與他沒有任何的交流,他卻已經開始緊張。
心髒也開始不受控制的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從胸腔裡溢出來。
那是一種區别于一見鐘情,卻比一見鐘情更深刻的情緒。
強大的實力,優越的外貌,這一刻,趙嘉言似乎在柳青栀的身上看到了一加一等于三的具象化。
過于激動的情緒讓他的掌心泛出了細密的汗水,握着方向盤的手也不自覺地緊了緊。
柳青栀沒有在意趙嘉言那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他将周圍的變異者解決完之後,直接朝着趙嘉言的改裝車甩出鎖鐮。
“哐當”一聲,鐮刀彎形的刀身在柳青栀的操控下,精準無誤地勾中了改裝車前窗的鐵欄。
趙嘉言被吓了一跳。
不過下一秒,在意識到柳青栀準備做什麼之後,他的眼睛瞬間發亮,偏奶氣的娃娃臉上露出了一種既激動又期待的興奮。
在整輛改裝車被柳青栀從斷橋中用鎖鐮勾出來的時候,與改裝車一起處在半騰空狀态的趙嘉言忍不住驚歎:“刺|激!”
等他和車都安全着地後,趙嘉言看向柳青栀的眼神,隻能用崇拜來形容。
什特馬的柔弱病秧子,就這力氣,明明是大猩猩!
心裡這麼想着,趙嘉言也直接脫口而出。
柳青栀微微一頓,将鐮刀收回之後,他走到趙嘉言的車窗邊,随手敲了一下玻璃窗:“大猩猩?”
“呀!”趙嘉言連忙打開車門,趕緊否認:“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力氣堪比大猩猩!”
“不對不對,也不對!總之就是誇你超級厲害超級牛逼的意思!”
“哦。”柳青栀點了點頭,準備離開。
“等等!先别走呀!”趙嘉言連忙打開車窗走下來,迫不及待的說道:“你缺小弟嗎,端茶倒水、随叫随到随使喚的那種?”
柳青栀停下腳步,回頭上下看了看毛遂自薦的趙嘉言:“你想跟着我?”
“對,我想跟着你。”趙嘉言雙手合十,語氣誠懇:“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大哥,我必然應該跟在你身邊報答你。”
柳青栀微微挑眉:“繼續。”
趙嘉言見狀,便知有戲,于是更加積極的推銷自己:“你放心,你讓我跟着,我保證做一個一心為你的小弟,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向前走,那我絕對不會退後,就算你讓我吃屎我也......”
柳青栀打斷他:“那倒也不必。”
聽到柳青栀這麼說,趙嘉言也松了口氣,還好沒讓他繼續說下去。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柳青栀的表情,試探性的問:“那...…給個機會?”
柳青栀似笑非笑地反問了一句:“你覺得自己值得信任嗎?”
趙嘉言一頓,随即很快說道:“當然!”
話落,他把自己的姓名年齡、生層八字,乃至重要的人際關系等等都事無巨細的講了出來。
如果不是柳青栀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他幾乎能把自己小時候一共尿了幾次床都說出來。
為了讓柳青栀相信自己,他甚至還發起了對于别人來說屁用沒有,但是對于他們家族而言能與生命對等的毒誓。
聽完趙嘉言的毒誓,柳青栀依舊沒有給出回複,他想到趙嘉言之前對他用的那個銅鈴,慢條斯理的問道:“你們在末世前是做什麼的?”
趙嘉言嘿嘿一笑,看了一眼柳青栀,突然就有些羞澀起來:“就算命的,外加一點點催眠。”
最後這兩個他說的有些輕,有一種在崇拜的人面前獻了醜的拘謹。
柳青栀又問:“你和付容揚是什麼關系?”
一聽到付容揚的名字,趙嘉言頓時嫌棄的皺起眉:“我和他可沒有什麼關系,也不想扯上任何關系,那晚我将你帶走,是因為付容揚之前救過我,我算是在抵消恩情,現在我已經自由了。”
“你都自由了為什麼又想來當我的小弟?”
“因為你夠帥呀。”趙嘉言回答的理所當然,“而且你剛剛還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