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走的,可是這裡管理太嚴了,我過不了面部識别就出不去。”
顧繁周似乎不打算追究這件事,而是側過身,從閑歲的煙盒裡重新抽出一根煙,點燃。
“吸一口,”顧繁周指間夾着煙,呼出一口煙氣,“像這樣,試試。”
閑歲立馬要從煙盒裡摸出另一根煙,卻發現怎麼摸也摸不出東西,煙盒已經空了。
顧繁周将手裡抽剩的煙遞給他,閑歲遲疑片刻,接了過去,叼在嘴裡。
閑歲學着方才顧繁周的動作,總算是順利了不少。他抽了兩口就停下來,這才發現顧繁周正在觀察他。
“這樣就可以了。”顧繁周收回目光,“送你去片場。”
……
閑歲換上紫紅色的旗袍,這場戲從夜之都門口開始拍攝,簡疏玉恰好下班,讓黃包車夫拉他到東三街。
簡疏玉剛下車,就見傅明樓竟等在門前,面上有被掌掴過的痕迹,嘴角滲了血。
“傅少爺怎的鬧成這樣?”簡疏玉連忙用手帕按在傅明樓嘴角,将那幾點血擦去,随後連忙将人迎進屋裡。
“跟我爹吵了幾句,”傅明樓似乎不願過多解釋,“無妨。”
“這怎止是吵過幾句,打你打得這麼兇。”簡疏玉擡手去碰傅明樓的臉,後者下意識躲開。
簡疏玉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傅小少爺怎麼會想到來疏玉這裡?”
“我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傅明樓沉默片刻,答。
“傅少爺要是不想回去,就在疏玉這裡過一夜。”
“隻有一夜嗎?”
“傅少爺這話,是想賴上我了?”簡疏玉沏了一壺熱茶,給傅明樓倒上一杯。
傅明樓輕笑出聲,捧起面前的茶杯小抿一口:“無名無份,還不至于死皮賴臉。”
“少爺這是在跟疏玉讨名份?”
“願意給麼?”
簡疏玉食指按在傅明樓的嘴唇上:“那要看傅小少爺表現了。”
傅明樓彎了彎嘴角,簡疏玉遞給他一身幹淨衣服,替他準備好地鋪,就這麼睡了一晚。
醒來的時候桌上擺了兩份早飯,還冒着熱氣,沒人動過。簡疏玉坐在半開着的門邊,抽着手裡的女士煙。
傅明樓在他身邊坐下來:“不吃些東西麼?”
“不好讓傅小少爺受了傷,還一個人吃早飯。”簡疏玉吐出一口煙氣,蓦地注意到傅明樓的視線落在自己還燃着的香煙上,“想抽?”
傅明樓沒回話,自己湊過去含住了那根煙,吸了一口就吐出來。
簡疏玉側着臉看他,沒來由地認為霧裡傅明樓的臉迷離得醉人。
他不斷靠近,最後吻在傅明樓的嘴唇上。傅明樓這回沒有推開他,而是任由這一吻忽然地來,又忽然地結束。
仿若方才什麼都沒發生,傅明樓坐回桌前,對着早飯動筷子。
“疏玉姑娘,今晚見。”
拍攝結束之後,閑歲将手裡的煙掐滅。顧繁周重新回到他旁邊,往他手裡塞了東西就離開。
閑歲低頭一看,發現是繡工很精緻的香囊。
放在鼻前一聞,味道與上一場戲,簡疏玉點燃的香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