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棠清自然而然被剛湊過來的閑歲吸引了注意力,她不大好意思再待下去,簡單向對面兩人打過招呼後就自顧自離開。顧繁周側過臉望向閑歲:“不是讓你去休息嗎,找我有事?”
“我,”閑歲很難解釋自己方才憑空出現的情緒,“我聽說謝小姐在追你,想幫你解圍。”
“她的事我還能應付。剛剛她來問我關于你的事,謝莊秋向她透露過我跟你的關系。”
顧繁周指的是上次酒店包廂裡,在謝莊秋面前帶走閑歲的事。為了讓謝莊秋打消心思,他謊稱閑歲是自己的情人。
閑歲沒忍住眨了眨眼睛,這才徹底理解方才謝棠清與顧繁周的對話:“她還會來嗎?”
“會以投資方的身份來。”以免閑歲再問下去,顧繁周很快繼續接話,“别再八卦了,回休息室。”
見顧繁周要走,閑歲連忙從自己包裡翻出兩個藥瓶,能聽見裡面藥片碰撞的聲音。他三步并作兩步攔在顧繁周面前,将東西塞到對方手裡:“送給你的,解酒藥,下次要喝酒的話可以用上。”
顧繁周對着手裡的藥瓶子看了好一會,收了下來。“謝謝。”
他很快繞開閑歲往休息室的方向離開,也就沒注意到對方一直在原地目送他消失。
……
顧繁周剛踏進休息室就接了電話,他趕着為下一場戲做準備,沒仔細看來電顯示,否則他一定會挂斷這通電話。“喂。”
“繁周啊,你小媽過幾天生日,到時候記得回來慶祝。”顧繁周父親的聲音在電話的另一頭響起,顧繁周頓時變了臉色,不由得嗤笑出聲:“顧謹承,你如果有老人癡呆就去醫院挂号,我與這個女人非親非故,為什麼要替她慶祝生日。”
“你怎麼跟你親生父親說話的?”顧謹承顯然在另一頭十分惱怒,“你弟弟去國外念書,一年半載才回來一次,我不想她的生日過得太冷清。”
“言下之意就是想請我回去砸場子嗎。”
顧謹承與二婚夫人生了一個兒子,小顧繁周十來歲,在國外念初中。連父母也不怎麼見,顧繁周更是當做沒有這個弟弟。
“都多少年了,你怎麼還是這樣?”顧謹承在電話另一頭勉強按住自己的火氣,連語氣都顯得壓抑。
“倒不如說,你為什麼這麼多年還是這樣心安理得。”顧繁周沒打算再浪費時間,正要二話不說挂斷電話,顧謹承忽然就在這個時候開口:“我手上有你親生母親的下落。”
顧繁周即将按下挂斷鍵的手指不得不頓住:“你說什麼?”
“字面意思。”這回輪到顧謹承比他先直接挂斷電話,顧繁周被對方扳回一輪顯然很不痛快,随手開了瓶礦泉水灌下去一半,仿佛這樣就能壓住怒意似的。
顧繁周嘗試撥通顧謹承的電話,除了見面,對方顯然不願意再向他透露任何信息。盡管他煩躁地幾乎将手機從樓上扔下去,但還是讓司機開車前往夜江市。他目前所在的淩術市距離夜江市大約一個多小時車程,抵達的時候天還沒有黑。
多年不在别墅出現,傭人們竟還記得他,主動将他迎進顧家大宅門口。别墅内的裝潢煥然一新,顯然是按照主人的喜好進行了一番修改。
“顧先生,顧老先生和梁小姐都在餐廳,裡面請。”
“知道了。”顧繁周推開餐廳大門,顧謹承與他的夫人已經在主位落座,餐桌上除了生日蛋糕,還擺了不少吃食。
顧謹承見到顧繁周,立馬就招呼他到餐桌前坐下。顧繁周站在原地沒有動彈:“我想不必了,你也清楚,不是因為我母親的事,我根本不會回來。”
“繁周,我再說一遍,坐下。”顧謹承盯在顧繁周面上的眼神十分強硬。
“喜歡演這種父慈子孝的戲碼是嗎,”顧繁周冷笑,在桌前找了離另外兩人最遠的位置坐下,“我告訴你,我不怎麼有耐心,最好在我掀翻桌子之前給我想要的東西。”
顧謹承并不受他威脅,仿佛聽不明白顧繁周的發言,他自顧自地将生日蛋糕推到餐桌正中央,側過臉笑着将塑料刀遞給自己身邊的女人:“來,你是壽星,你來切第一刀。”
女人顯然被顧謹承哄得心情不錯,切下一塊蛋糕遞到顧謹承面前,第二塊則放在顧繁周的位置上,然而對方視若無睹。顧繁周仿佛局外人,看着眼前的二人上演一場令人感到乏味的戲碼,直到話題被女人引到顧繁周身上。
“繁周年紀也不小了吧。”女人視線轉到顧繁周身上,故作親切地彎起嘴角,“我看娛樂新聞談起繁周都說是工作狂,身邊都沒見過什麼女明星。”
“二十八了,确實也适合成家。”顧謹承甫一開口,顧繁周就刺過去一個尖銳的眼神。顧謹承分明知道自己不樂意被提起這個話題,此時此刻分明是有心惹他不痛快。
“年紀倒不是問題,你六十多的人,不是還生了個兒子,也照樣再成一個家嗎。”顧繁周冷笑。
“繁周,說話注意點,”顧謹承被刺也不見羞惱,“我身體不好,被刺激出什麼毛病,忘了把資料放在哪裡就不好了。”
顧繁周忽然很後悔,沒有在進門的時候就直接把蛋糕捧起來往顧謹承臉上招呼。
“倒不是催着成家,不過戀愛都沒談過,”女人慢條斯理地叉起碟子裡一口蛋糕,“知道的是遇不到合适喜歡的,不知道還以為繁周對女孩子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