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歲并沒有注意到化妝師的異樣,僅僅是困惑于對方為什麼對于自己的詢問毫無反應,于是他試探性地多問了一句:“是出什麼問題了嗎?”
化妝師不再浪費時間,直接将剪刀舉起來,鋒利的尖端對準閑歲,後者再怎麼遲鈍也立馬覺察到了不對勁。
閑歲立馬從座位上起來,猛然後退幾步。“你想做什麼?你不是化妝師,你是誰?”
“我警告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為什麼你不聽?”對方抓着剪刀逼近閑歲,後者快速閃到邊上勉強躲過,但手臂上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劃出一道傷口,鮮血從中毫不受控地冒出來。
他沒忍住痛呼出聲,對方仍然沒打算放過他,繼續步步緊逼。就在對方的剪刀即将再次落下之前,化妝間外終于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從外面撞門而入,制止住了不速之客的動作。
在場有人見到閑歲的傷勢,沒忍住發出一聲驚呼,保安則将行兇者強行帶離現場。
閑歲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傷口,掌心很快就被鮮血染盡。工作人員很迅速就反應過來,派人到外面去通知醫護人員前來急救。
急救人員還沒有到,顧繁周先蓦然出現在閑歲旁邊。“你傷得很重。”
“我還能拍戲嗎?”閑歲的臉色看上去很糟糕,他勉強擡起視線,下意識問自己面前的顧繁周。
“暫時不能,”顧繁周脫下自己身上的薄外套,暫且包在閑歲的傷口處,像上次自己被刺傷掌心時,閑歲替自己止血那樣,“養好傷之後,再回來工作。”
“這麼深,我猜會留疤的,”閑歲視線凝在被顧繁周包好的傷處,“簡疏玉沒有疤。”
“閑歲也不應該有疤。相信我,不會有事。”顧繁周的語氣放得很輕。
醫護人員很快趕到現場,替閑歲做了專業的臨時包紮,随即叫來救護車将人送到醫院。
閑歲的助理這才慌慌張張趕過來,跟着顧繁周一起上救護車,還扒拉着閑歲的衣角哭天搶地,聽得閑歲反而有些好笑:“沒事,别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已經死了。”
“要是我在的話,那神經病肯定就不敢亂來了。”助理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慘得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
救護車裡頓時哭聲與慘劇台詞齊飛,顧繁周實在聽不下去,順帶上下打量閑歲這位骨瘦嶙峋的助理:“你在隻會多付一份傷藥費。”
助理:“……”他怎麼就沒話可以反駁呢?
……
閑歲的傷口被醫生檢查過,行兇者看來用了不少氣力,有一定深度,并且有半截小臂這麼長,但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程度。積極治療,加上忌口,應該不容易留下疤痕。
“放心吧閑歲哥,”助理坐在病床旁邊看着閑歲,“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就算留疤也能做手術去除的。”
顧繁周手上拿着自己那件染血的薄外套,轉頭吩咐閑歲的助理去買午餐,要輕淡的食物,以免傷口發炎。
助理很快離開病房,顧繁周就在方才助理的位置上坐下來,閑歲很自然地對上眼前人的視線:“剛才謝謝你幫我。”
“沒什麼,就算是還你人情。”顧繁周将滿是血污的外套疊好。
閑歲記得自己在片場替顧繁周止血的人情,對方已經還過了,除此之外他确實想不起什麼。“人情?”
“你之前陪我在别墅喝酒。”
閑歲沒忍住輕笑出聲:“那怎麼算人情,那應該算你請我的吧。”
“随便你怎麼想。”顧繁周話鋒一轉,“剛才假裝化妝師的人已經被移交給警方,送禮物的人也是他,他還在你微博私信了,是嗎。”
閑歲沒有否認,顧繁周在他面前攤開掌心:“手機給我。”
下一秒閑歲就将自己放在床頭的手機解鎖,交到顧繁周手裡。他親眼看着顧繁周點開微博,将私信拉到最底下,查看完内容後将恐吓閑歲的人拉黑。“是因為我。”
“跟你沒關系啊,又不是你讓他用剪刀劃傷我的。”閑歲把手機從顧繁周手裡抽回來,後者沒有再說什麼,僅僅是将閑歲的被角掖好。“這段時間會先拍其他人的戲份,劇組的事不用擔心。”
話音剛落,助理就從門外捧着一碗熱粥進門。顧繁周特地先檢查過,确認沒有不合适的食物,才端到閑歲面前。
閑歲下意識擡手要拿起外賣勺子,沒想起來自己右手受傷,這麼一牽動傷口,便沒忍住痛呼出聲。
顧繁周按住閑歲的掌心,阻止對方下一步動作,自己則替閑歲打開粥碗的塑料蓋子,盛了一口遞到閑歲嘴邊。
“謝謝,”閑歲張開嘴将粥吃進嘴裡,“顧哥,其實我助理在這裡,你不用特地留在這裡照顧我的。”
顧繁周的動作沒來由地頓了頓:“這件事也算是因我而起。”
“我說了跟你沒關系的。”閑歲沒忍住皺了皺眉,想着這人怎麼這麼倔強。
顧繁周像是聽不懂閑歲的話似的,很快将第二口喂到閑歲嘴邊。後者固然沒好意思拒絕,咽了下去:“先等一等吧,有點太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