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實在是給他當頭來了一記重擊。
“醒了?”顧繁周從房間門外走進來,解開他手上的鎖鍊,“知不知道自己差點出事了?”
“……什麼?”閑歲被顧繁周的發言吓得臉色蒼白。
“謝莊秋針對我,包括他扶持上來的人,我越不讓别人碰你,就越有人想把你弄髒。”顧繁周用棉布擦拭閑歲的手腳,也許沾的是酒精,很冰涼。
“現在輪到你告訴我,”顧繁周将棉布扔到一邊,輕輕擡起閑歲的下巴,“為什麼行程臨時變動,也不通知我?”
“當時很急,我沒想起來。”閑歲實話實說。
“是嗎,”顧繁周的神情冰冷至極,他從床頭抽屜裡取出一副鐐铐,遞到閑歲手邊,“自己戴在腳上。”
閑歲不由得一怔,沒有馬上接過去。
顧繁周擡手輕輕觸碰閑歲的側臉:“寶貝,外面這麼危險,去哪裡都對你沒有好處。”
“可是,我,我後天還有通告……”閑歲下意識往後縮,顧繁周卻按住他的腰不讓他動:“聽話,忘了我這裡還有你的把柄嗎?我放到網上你就不用趕通告了。”
“不……”閑歲的眼眶沒忍住濕潤,顧繁周指腹抹在他的臉頰,替他擦拭滑落下來的淚水:“乖一點,後天我會考慮放你走,嗯?”
“你答應我的。”閑歲勉強收了哭腔,拿起顧繁周遞過來的腳铐。他将上面的鎖扣搭了上去,遲疑片刻,還是自覺地将鑰匙放回到顧繁周手裡。
兩腳之間用一根細鐵鍊連接着,閑歲隻能在小範圍内活動雙腿。
“好寶貝。”顧繁周低頭吻在閑歲的嘴唇,随後打開筆記本電腦處理工作,盡管如此也要用餘光監視對方的一舉一動。
閑歲上半身還能自由活動,直到顧繁周有事臨時離開,他才勉強撐起自己的身體,靠坐在床頭。
顧繁周的手機遺留在桌面,恰好有電話打入,閑歲下意識幫忙接了起來。
對面聽上去像某公司的業務員:“顧先生,您好,您在三十一日晚取消的煙火高空燃放,錢款已經原路退回到您的賬戶,請查收。”
閑歲怔了片刻:“請問是在哪裡放的煙火?”
盡管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業務員還是清晰地報了地址,表示煙火放送位置在此附近,與紙條上的地址重合。
他簡單緻謝後挂斷電話,原本想将手機放回原位,卻不知怎的,手一抖掉落在地面。
閑歲彎下腰去撿,才發現桌子底下有一個大紙箱,裡面放着一束玫瑰,還有其他成雙成對的生活用品。
玫瑰像是被撕扯過,顯得殘敗不堪,情侶杯子已經破碎,甚至連睡衣也要撕壞,顯然這一箱都是被破壞剩下的殘軀。
很難想象,這裡昨天晚上是怎樣的一片狼藉。
閑歲忽然明白,顧繁周為什麼要約他來這裡見面。
但是事到如今,一切都不可能挽回。鐐铐還纏在腳腕上,無論是誰,都無法像沒事人一樣,向對方道一句我愛你。
閑歲穿的還是昨晚那一身衣服,他拼命在自己身上找顧繁周遞給他的紙條,卻發現哪裡都沒有。
他忽然開始沉默地掉眼淚,連自己都很難形容到底是為什麼。
閑歲将跌落的手機重新放回桌面,剛好有另一個電話打進來,顯示是孟橋。
他連忙擦幹淨面上的淚水,接起電話:“孟老師。”
“怎麼是你,閑歲,”孟橋顯然很訝異,“我在網上看到報道,顧氏高管被拘留了,你沒事吧?”
“謝莊秋呢?”
“這件事跟他也有關系?”
閑歲不快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
“這段時間方便嗎,我來看看你?反正老人家也沒什麼事可做。”
閑歲遲疑半晌,才重新發出聲音。
“孟老師,您之前說能幫我的忙,還算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