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管了……不要管我跟他之間的事，我沒生他的氣。”閑歲下意識掙脫開顧繁周的手，對方居然很少見地沒有堅持，但目光還是落在閑歲的臉上：“我不甘心。”

“顧繁周，你還有很多其他更好的選擇。”閑歲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不會再有了。兩年，我沒找過其他人。”顧繁周難得在閑歲面前流露出這種灰蒙蒙的情緒，仿佛窗外的雨雪。閑歲不知道怎麼開口安慰他，對方就當着他的面，重新點燃剛才沒有抽完的半根香煙。

閑歲将香煙搶到自己手裡，他還記得顧繁周在天台交過給他煙盒，因此他嘗試着向對方伸出手：“不要抽了。”

“既然不想我多管你的閑事，”顧繁周從口袋裡取出煙盒，重新摸出一根點燃，深吸一口，随後故意将煙氣噴到閑歲臉上，“你又憑什麼管我？”

閑歲被嗆得咳嗽，顧繁周看他的反應隻覺得好笑。“因為，這是我答應過你的事。”

顧繁周抽了第二口，閑歲擡手抓住對方的手腕：“你……等等我。”

閑歲乘電梯下樓，飛奔到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裡，找來找去，最後買了一盒薄荷糖，塞到顧繁周掌心裡。他注意到對方手裡的煙已經滅了，似乎是真的在等自己。

“看來你記性不太好。戒煙糖對我沒用，這個也一樣，”顧繁周将薄荷糖遞回到閑歲面前，“你嘴裡的，倒是可以考慮。”

閑歲手裡緊緊攥着薄荷糖，半晌才将包裝拆開，其中一顆被他扔進自己的口腔。“這是……最後一次。”

他主動貼上顧繁周的嘴唇，任由對方深入，舌頭翻攪着閑歲嘴裡的那顆薄荷糖，最後徹底交纏在一起。熄滅的半根煙掉落在地，并沒有人關心它的下落。

閑歲幾乎呼吸不暢，他下意識推在顧繁周胸前，出乎意料地，後者很順從地松開了他。“不是說自己有男朋友嗎，現在先犯錯的人是你。”

“那你也算是共犯吧……”閑歲沒忍住摸了摸自己被吮到發麻的嘴唇，“而且，我說是最後一次，下次你找其他人吧。”

“我隻對你有感覺。”顧繁周話很直白，惹得閑歲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我……我去看看你的毛衣烘幹了沒有。”

閑歲快步離開天台，回到烘幹機前檢查顧繁周的毛衣，确認已經恢複幹燥才收下來，遞回到對方手裡。“穿好衣服就回去吧，天晚了。”

“閑歲，跟我交往試試嗎。”

閑歲掌心一顫，毛衣險些沒跌落在地。“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有……”

“既然已經錯了，那幹脆就錯下去，不可以嗎？”顧繁周朝他靠近一步，“如果你更喜歡我，就甩了他。”

“你不明白，如果，如果我願意跟你在一起的話，我不會來這裡的。”閑歲不想再面對顧繁周的臉，他将毛衣在邊上放下，推開門準備自顧自離開陽台。

“我答應你，”顧繁周追上去，抓住閑歲的手腕，“沒有鎖鍊，你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閑歲遲疑片刻，還是抽回自己的手。“天真的要黑了。”

“……”顧繁周穿上毛衣，将大衣披回身上就離開公寓。閑歲靠坐在落地窗邊，可以看到對方走在風雪中的影子。

覺察到顧繁周似乎要擡起視線，他連忙轉過身，背靠着窗戶。

會答應他嗎？閑歲以前也以為顧繁周不會說謊。

可是他已經上當過一次了。

……

閑歲這段時間又開始看網上的工作信息，出門的時候也會留意兩旁有沒有店鋪貼着招聘。實際上有之前拍戲商演的酬勞，閑歲過得并不拮據，但坐吃山空總不是辦法。

自己沒找到合适的機會，沒想到這時候會有機會自動找上門。對方忽然往自己的郵箱裡發了一封郵件，表示他們正在招導演助理，有人向他推薦了閑歲。知道閑歲有在娛樂圈工作的經曆，對方感到非常有興趣，并且相信閑歲能夠勝任這份工作。

閑歲沒有多思考，直接就去了指定地點參加面試。對方是三十多将近四十歲的、有一定資曆的外國導演，全程沒有任何刁難，并且順利得超乎閑歲的想象，當場就确定了入職。

他始終想不明白是誰會在國外推薦自己，離開面試地點的時候他聯系了謝棠清，她表示這與自己并沒有關系。

閑歲得不到答案，正打算下樓離開，偏偏這時候讓他聽見方才面試自己的導演接起了電話：“喂？顧先生，是我。沒問題，他當場簽合同了。”

導演沒忍住輕笑出聲：“知道，我不會太使喚他的，我看着他，你一切放心。”

見導演挂斷電話，閑歲才摁下電梯按鍵。這位顧先生到底是誰，閑歲不需要思考就能知道答案。

簽了合同不好反悔，閑歲心裡五味雜陳，也不知道該不該跟顧繁周道謝。以至于他初次到片場上班，當面碰到顧繁周，連話也說不出來。

“沒想到我在這裡？”顧繁周嗤笑出聲，“賞星娛樂一直有海外合作部。”

閑歲還想說什麼，導演忽然招呼他過去幫忙，這才不得不将話咽回肚子裡。本以為導演是讓他處理雜務，結果對方告訴他，有一位客串演員臨時有事來不了，問閑歲現在能不能幫忙找人頂替。

“是什麼角色？”閑歲下意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