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繁周的掌心按照劇本上描述，伸進閑歲的衣擺裡四處撫摸，特地避開傷處，時而掠過腋下，接着又轉到柔軟的肚皮。閑歲原本應該被癢意惹得發笑，但身體比演技更快給出反應，他的身體忍不住發顫，面色也顯得微妙。

“等等。”顧繁周出聲叫停，閑歲立馬從病床上下來，快步沖進洗手間，用力将冷水拍在自己面上。

顧繁周推門進來，隔着一段距離與閑歲對話：“四年了，你還是老樣子。”

“不用你管……”閑歲推開衛生間的門企圖離開，顧繁周在這時候問：“需要我幫忙嗎？”

“我一會就好了，演兄弟而已，沒那麼困難的……”閑歲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反駁顧繁周，還是在安慰自己。

他回到拍攝場地，重拍剛才的鏡頭。顧繁周似乎特地收了點力氣，盡量減少掌心與閑歲皮膚的接觸面積，這才勉強拍過了這條。

閑歲在原地松了一口氣，顧繁周從輪椅上起來：“還有一場換藥的戲。”

“我知道，剛剛……”

“剛才鏡頭不怎麼能拍到，我才可以靈活處理，但是下一場會直面鏡頭，”顧繁周靠近閑歲，再一次問出同樣的問題，“需要我幫你嗎？”

“我，我自己會調節好的，實在不行其他人也能幫我。”閑歲連忙離開顧繁周的視線範圍，似乎是不想被對方看出來自己在虛張聲勢。

……

回到休息室，閑歲居然認真考慮起這個問題，他這段時間跟顧繁周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閑歲忽然認為自己很有必要多認識圈子外的人，當即就聯系了金發，問咖啡廳最近有沒有什麼活動。

恰好對方向自己介紹了一個六人組局活動，閑歲以為是普通的交友宴會，結果去了才發現是相親連線。

但來都來了，閑歲還是硬着頭皮自我介紹。視線轉向對面桌最後一人的時候，對方帶着口罩，但閑歲還是認了出來。

顧繁周沒有用自己的真實姓名，而是表示自己姓周，臉上過敏長了斑點，目前在公司當高管，其他人裡頓時有對他感興趣的，問了不少問題。

閑歲餘光瞥了顧繁周好幾眼，顧繁周怎麼看也不是特意來相親的。

對面桌坐在顧繁周旁邊的男人特地請了閑歲一杯酒，他從一開始就對閑歲很有興趣，并且很直截了當地問閑歲，考不考慮同性伴侶。

國外的風氣并不認為這是什麼難以啟齒的問題，閑歲做出了肯定的回答：“我喜歡過男性。”

女孩頓時将注意力從閑歲身上挪開，轉而向顧繁周搭讪，六個人之中，除去閑歲，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顧繁周。

戴着口罩看不清臉，但旁邊的女孩光是看眉眼就笃定顧繁周長得不差，問他有沒有照片可以看。

“抱歉。”顧繁周很幹脆地拒絕，女孩握了握他的手臂，撒嬌似的又問了一遍，顧繁周還是沒有答應。

與此同時，坐在閑歲對面的男性再次遞過來一盤小食，趁閑歲伸手來接的時候，對方勾了勾他的小拇指：“能接受過夜嗎？”

閑歲因為他的直接怔了怔，對方很輕快地笑了一下：“離結束還早，也許可以吃完下半場再決定。”

顧繁周顯然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他拒絕旁邊女孩遞過來的酒杯，自己另外點了一杯柳橙汁，推到閑歲面前：“或許，你會想考慮我。”

方才邀請閑歲的男性沒忍住看了一眼顧繁周：“周先生連長相都不願意透露，我想他很難考慮你。”

“這不是你需要關心的問題。”顧繁周故作友好地回應。

女孩們都感到無趣，唯三的男士看上去打算内部消化，因此她們開始将這當作一頓普通的交友晚宴，開始聊起其他感興趣的話題。

閑歲再一次收到對面男士過夜的邀請，顧繁周顯然也不落下風，表示自己也想陪閑歲度過這個夜晚。

他故意繞開顧繁周伸過來的手，牽起另一位男性的手腕：“我跟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