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歲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衣角的布料:“暫時算是吧?”
金發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重新回到人群中。顧繁周假裝不經意似的擦過閑歲的手背:“聊什麼?”
“他問你是不是我男朋友。”
“是嗎?”
“是,是炮友。”閑歲不打算推翻自己之前不大火就不在一起的言論,畢竟反複無常很難給人好印象,因此堅持沒在顧繁周面前這麼回答。
顧繁周彎了一下唇角,似乎并沒有因為閑歲的回答而失望,
賓客基本上都入場,新郎新娘在衆人面前宣讀誓詞,結束這最為正式的儀式之後,不少關系好的人湊上來要鬧他們,金發就兩隻手将新娘橫抱起來:“誰欺負她,我發脾氣了。”
不遠處的閑歲看着這一幕也不由得面露笑意,好半晌他回過頭,才發現顧繁周的視線一直停在自己身上。
“羨慕他們?”顧繁周在桌底下,偷偷把掌心搭在閑歲大腿上。
“看上去很幸福啊,”閑歲擔心顧繁周亂動,自己先按住對方的手背,“我,我沒有别的意思,我現在也很幸福。”
“有因為我嗎?”
“有啊,”閑歲很輕地笑了一下,“你是一部分。”
桌底下顧繁周将掌心一翻,兩個人十指相扣。
……
閑歲分明能感受到,在出院之後,他與顧繁周之間的關系幾乎以最快的速度升溫,但從金發的婚禮結束回來之後,顧繁周的空閑時間毫無預兆地消失了一大截。
他特地從自己居住的公寓來到别墅,給顧繁周當了兩年情人,他很清楚什麼時間對方會在。
然而,他已經撲空好幾次了。
被傭人告知主人家不在,閑歲終于沒忍住打開顧繁周在國外就發給他的定位器系統,查看對方的位置。
閑歲一般非必要不查看定位,他試過直截了當地問,但回答都很模糊。
地圖的紅點在一家醫院内閃爍,閑歲的心髒立馬被提了起來,顧繁周到底有什麼問題?
他甚至不需要多加思考,立馬讓司機開車前往定位上的醫院。但閑歲到了醫院電梯前才開始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在哪一層可以找到顧繁周。
他試着問醫院的護士,也實在是運氣好,閑歲勉強問到了樓層。
他乘電梯上樓,從每扇門的窗口往内看去,最後在走廊盡頭的一間治療室見到顧繁周的側臉。
顧繁周的左手搭在閑歲不認識的儀器上,很艱難才能從桌面上擡起一點距離。
坐在對面的醫生觀察他的表現,在表單上記錄數據,問:“還可以再擡高嗎?”
“抱歉,這暫時是極限了。”顧繁周的表情像是在隐忍,額角甚至有幾滴汗落下來,顯然光是這半寸距離已經耗了他不少氣力。
“我會用儀器輔助你活動左手,還能堅持嗎?”
“可以。”顧繁周的左手重新被各種各樣的線管纏上,有新的輔助,狀況顯然比上一次要好,但仍然顯得很僵硬。
“我沒想到你會突然聯系我,”醫生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之前勸你接受治療,你一直回絕,為什麼會忽然主動來這裡?”
顧繁周很明顯地頓了一下。
“因為,我想雙手擁抱我的愛人。”
醫生似乎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回答:“八卦新聞說你和其他明星在秘密交往,是真的?”
顧繁周沒有回答。
閑歲扶在門框邊的手下意識用力,顧繁周強忍的神情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地複現,他忍無可忍地沖到治療室裡,雙手抱住顧繁周的脊背。
“我抱你就好了,不要這樣。”閑歲簡直差點就要掉眼淚,“很難受就不要硬撐了。”
“沒關系。”顧繁周回過頭摸了摸閑歲的頭發。
顧繁周繼續佩戴儀器,不斷地重複将左手擡起又放下的動作。閑歲攔不住他,在邊上看着心疼。
醫生表示剛開始很難有變化,但長期堅持下去就會看到成效。顧繁周結束治療,轉而去握閑歲的手。
“我每次都會來陪你的。”閑歲的眼神異常認真。
“等治療結束,我們去國外登記,結婚。”
顧繁周沒忍住趁周圍沒有人,吻了吻閑歲的手背。
“我想在所有人面前,抱着你走下教堂的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