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修突然聽見鼓樂聲,一睜眼面前歌舞依舊。
妙素拎着酒壺,正在給邊幾的酒杯填酒,笑吟吟地問:“公子醒了?”
“我睡了多久?”李蘭修扶着額角,從榻上坐起來,方才似乎做了一個夢。
妙素略一估算:“一曲。”
李蘭修摸摸脖頸,殘留着毛發紮過的細微蟄疼,濕濕熱熱的觸感滑溜溜,他眉頭一挑,原來不是夢。
他伸手進懷裡一摸,果真摸出一片銀光閃爍的龍鱗,成人巴掌大小,很硬實,像片鋒利的刀刃。
原書裡白瀛曾送過楚越一片龍鱗,當做定情信物。
龍族的鱗片堅不可摧,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曾在關鍵時刻救過楚越一命,現在這個世間至寶落在李蘭修手裡。
他握着龍鱗在掌中把玩,眉頭微蹙又松開,不太懂白瀛的心态。
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距離楚越與李蘭修的一月之約隻剩七天,外門僻靜的森林,楚越盤膝坐在石上,雙手結印,專注體内靈力的流動。
靈氣在氣海丹田内彙聚,逐漸形成穩定的漩渦。
“呼——”
随着一聲低沉的吐息,楚越睜開眼睛,體内靈力飽滿澎湃,已經達到了築基圓滿。
他能清晰感受到靈力如洪水般奔湧,全身都被強大的能量充滿,他猛地站起身,握緊雙拳,感受着那種幾乎要爆發出來的力量。
清晰分明的指節微微戰栗,用力過度和克制興奮的結果。
楚越走到溪邊,捧起一捧溪水,潑在臉上,水面倒影的面容冷淡平靜,頸部的奴印鮮紅刺眼。
他盯着“李蘭修”三個字,眼神銳利冷冽,似乎要将這塊肉從身上剜下來。
不知為何突然想到李蘭修那天的笑,他目光一松動,抿住嘴角輕哧一聲。
他起身整理衣衫,沒有回外門的居所,轉身向南院的渡台法陣走去,那邊有可供租賃的小飛舟,能送弟子前往各個地方。
楚越付出一塊下品靈石,很快飛舟将他送到紫台峰。
渡口有守衛弟子,見到他一身外門衣着,皺起眉不耐煩地問:“你是何人?為何來此?”
楚越意料之中,他走下飛舟朗聲道:“楚越,為見李公子而來。”
原以為守衛弟子要刁難他一番,卻沒承想守衛弟子聽見這個名字,臉上的不耐煩全然消失,露出一種親切的笑容,“原來您就是楚師弟!快請進!”
楚越微微一怔,面色平靜點頭道:“多謝。”
守衛弟子引領着他走進紫台峰,一路上給他介紹紫台峰的美景風物,不多時走到李蘭修的宮殿前,他笑眯眯說:“楚師弟,此處我沒資格進去,我代您遞個名牌,您稍稍等候。”
他将身份玉牌遞到殿門的小口裡,過了陣殿門打開,美貌的婢女走出來。
守衛弟子趕緊低下頭,“妙素姑娘,這是楚越。”
妙素是見過楚越的,她打量一遍,笑吟吟地說:“公子半個月前就告訴我們,你這幾日會來,果不其然你來了。”
楚越心中一沉,眉頭蹙起。
“楚公子,你随我來。”妙素向他颔首行禮,轉身向殿内走去,“公子吩咐過我,若你來了,先送你一份大禮。”
楚越跟上去,比起大禮,他更想知道李蘭修為何知道他會來。
妙素引着他走到一間書房,從多寶閣托下精緻的箱盒,在楚越面前掀開,箱盒内是兩個晶瑩剔透的真意玉簡與幾瓶上品丹藥,還有内門弟子的功法秘籍。
楚越盯着盒子裡的寶物,孤雲子曾經提起過真意玉簡,内門裡最珍稀的資源,隻有最天資優異的弟子才能得到。
上品丹藥他也知貴重,仙貨市裡那種次品都能買得三百下品靈石,一瓶上品丹藥價值翻十倍。
妙素笑道:“這是公子為你準備的禮物,祝賀你突破築基圓滿,喏,兩枚真意玉簡,一枚是刀法,一枚是心法。”
楚越伸手輕輕觸碰真意玉簡,質感光滑冰涼,他強忍着此刻就将玉簡抵在眉心消化的沖動,收回手,沉聲道:“我要見李蘭修。”
“公子正在見客。”
妙素面露難色,随即盯着他脖頸的奴印輕輕一笑,“但你是公子的人,比裡面的客人更金貴,你想見公子随時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