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雲佳也起來,讓她進裡面,先驚訝說:“關姀,你咋來了?”
課桌上很淩亂,離開前疊放整齊的書東扭西歪的,本該放在桌鬥裡的筆袋也不知怎麼就擺上面來了,拉鍊打開了,裡面少了幾支筆和一把尺子。
拉上筆袋,收拾齊整桌子,抓起全部空白卷子放斜挎包中,關姀置若罔聞,隻問問旁人還有别的作業沒。
康雲佳這才後知後覺,悻悻解釋:“那個……你别介,我用了一下你的筆,這就還你。”
胡亂把東西塞回來,擱回原位。
關姀将其撿起,一言不發。
自知過界了,康雲佳小心翼翼瞄她臉色,卻沒有要道歉的意思。
後排關系還不錯的同學拉關姀袖子,偷摸的,壓着聲音擔心問:“你還好嗎?”
關姀停了停,輕聲回:“沒事。”
頂着一衆各異的眼光,關姀幹脆,收完就走。
到走廊盡頭的樓梯口了,恰恰上課鈴響,一路回辦公室的英語老師追上來,拍她肩膀,關心問問。
沒媽的孩子招人可憐,誰見了都同情三分。
英語老師說:“學習上有不懂可以随時到辦公室找老師,這周課程還是比較緊湊,内容很多,如果跟不上的話,老師可以單獨給你補。”
關姀應下:“好,謝謝老師。”
“準備什麼時候回來上課,聽戴老師講,下周一對不對?”
“嗯,還有三天。”
“周末我這邊,要是你要來自習,也可以找我。”
“行。”
走出校門,路邊樹木葉子稀裡嘩啦往下掉,都快将兩側的人行道鋪滿。
不用再像以前那樣急匆匆趕往四醫院,關姀重複走原來的路,一段段往前,慢慢步行。
走過醫院對面的街角,從橋上穿過,到三角路轉盤的花壇邊的木椅上坐着,不清楚後面該去何處,失去了方向,也沒地方可去。
天邊的霧越來越濃,整個城市都泛着陰冷的潮濕,心不在焉坐了兩三個小時,直至被草叢中的低叫喚醒。
循聲望去,是一隻橘色母貓正帶着還沒巴掌大的小貓躲在底下,相互依偎着取暖。可能是怕人,小貓極力蜷縮在母貓身後,因為冷而發抖,不斷地叫喚。
順勢瞄兩眼,從包裡摸出根放了很久、都快過期的火腿腸,撕開,分成兩節丢進去。關姀起身,将包搭肩上,繞路到附近的超市買完東西再回去。
一到家,陳時予最先上來,找她要戶口簿。
她輕飄飄敷衍:“沒有。”
陳時予擋着前邊,不讓上樓:“還給我。”
懶得啰嗦,她嫌煩,本就心情很差,于是兩步躲開,沒那個耐心糾纏。
一把抓住她胳膊,陳時予不肯放開,力氣還挺大。
她甩不開,被死死拉着。
“松手。”
“我的東西,你藏哪兒了?”
關姀無賴,不認賬:“誰拿你那些破爛了,有證據還是你親眼看到了?”
陳時予仍是笃定:“除了你不會有别人。”
“空口無憑,指不定你自己搞丢了,跟我有什麼關系。”
“是你偷的。”
“說什麼呢,誰偷了,沒拿就是沒拿,不要打胡亂說。”
“……”
“你松不松,再不松開試試。”
“……”
關姀是個子更高的那個,可卻掙不過陳時予,不過她還是嘴硬,絕對不承認。
無論她怎麼狡辯,一副好像自己真不知情的架勢,陳時予不上當,分外堅持。
“你拿的那幾樣,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