誦讀完經書,有幾個内門的師姐過來,讓黃字班的學生留下,學習璇玑心法的第一層。
師姐們教的那些靜坐、引氣入體,和莫绛雪教過的吐納術十分相似,不一會兒,謝清徵就達到入定的狀态。
到了下午,因着她是新入門的,教習劍術的師姐先給她把了個脈,然後道:“師妹,你身子骨太弱,陰氣盛,陽氣衰,先去做些砍柴、擔水、掃山階的雜活,強身健體,固本培元,半個月後,再來同我學習入門劍術。”
謝清徵撓撓頭,老老實實去幹活。
她和溫家村的鬼怪相處多年,身上的陰氣确實重了些,從前又這種病那種病的,身子骨也好不到哪去。
砍柴、擔水、打掃山階都是些體力活,不怎麼費腦子。
隻不過門派的仙鶴調皮,經常過來搗亂,一會兒叼走她砍的竹子,一會兒偷喝她挑到水房的水,一會兒叼些落葉在她打掃過的山階上。
門派的靈寵,打不得罵不得,謝清徵無奈扶額,隻好小聲叨叨一句:“難怪闵鶴師姐要特意提醒新入門的師妹,不能把你們抓來吃掉……”
*
半個月後。
謝清徵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康健不少,砍柴挑水掃山階時,比之前輕松了許多,五感也比先前更加靈敏。
這些日子,她晚上睡不着覺的時候,會用莫绛雪教她的法子,靜坐一夜。
久而久之,她能感受到丹田内有一股氣體湧動,隻不過,她聽同門說她們丹田内運行的是一股熱流,而自己體内的是一股清冽的涼氣。
約莫是莫绛雪教她吐納之法的緣故,她也沒和其他人提起這點不同之處。
這半個月裡,她沒再見過莫绛雪。
可門派裡到處都有人兜售她的畫像,走在路上,時常能聽見師姐提起她。
這不,傍晚時分,謝清徵打掃完石階,累得一身是汗,坐在石階上歇息。
遠遠走過一群内門的師姐,她耳朵尖,聽見了她們的閑聊:
“那些新入門的師妹師弟,隻是看了一眼莫長老的畫像,聽說了她一日連敗九十七位金丹期高手的事迹,就指天立誓要拜她為師。”
“你沒和她們說,莫長老從不收徒嗎?”
“說了,她們不信!”
“嗐,少年人就是這樣,過分自信,總覺得自己會是最特别的那個。”
“我聽闵鶴師姐說,莫長老為取回鎮派寶物天璇劍,受了重傷,至今還在缥缈峰閉關療傷。”
謝清徵聽到這裡,心頭一緊。
隻怕不僅因為天璇劍,還因為替她療毒,損耗了許多真氣……
她心生虧欠感,卻不知要如何報答那人。
如今天璇劍封存在缥缈峰山腰的劍閣中,門派規定,所有人不可随意靠近缥缈峰,算是門派的禁地之一。
謝清徵聽那群師姐們接着聊道:
“我倒想看看,明年有沒有人能成功拜莫長老為師。”
“依我看,絕無可能!”
“缥缈峰太過高處不勝寒,還是招呼大家去赤霞峰學琵琶吧,丹姝長老可是彈得一手好琵琶。”
“青松峰的沐長老也很不錯啊,就是兇了點……”
閑聊聲漸漸遠去,謝清徵聽夠了八卦,站起身,長歎一聲氣。
雖然希望渺茫,但她真的很想拜莫绛雪為師,也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入那人的眼……
她扛着掃帚,邊思考邊準備回屋休息。
她恰好錯過了那群師姐最關鍵的一句抱怨:
“噓,别提青松峰了,那個小煞星把青松峰上下折騰得夠嗆,聽說她用毒針毒瞎了一個雜役的眼睛,隻因為那個雜役多看了她兩眼。你們也别輕易靠近青松峰,得罪了那個小煞星,準沒好果子吃。”
謝清徵走在回去的路上,耳畔忽然傳來一道奇怪的動靜。
似是嬰兒的啼哭聲,奄奄一息,聽不分明。
她四下張望,循聲找去,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隔壁的青松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