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堂粗略一估,一共有六個人,都是胳膊上有刺青的男人,一副不好惹的模樣,隻有兩個人手中拿着匕首,其他人腰間都鼓鼓囊囊,似乎帶了槍。
“該死的!我們都快餓死了,這兩個外國人還有錢買零食!”
一道怒罵聲打破了空氣的凝固,讓那群男人躁動起來,一窩蜂的圍了上來。
蘭堂松手,袋子從手中落下,下意識看向發出聲音的男人,隻看到了他臉上的橫肉,怎麼都和餓死扯不上關系。
或許是魏爾倫和蘭堂身上都纏着繃帶,還帶着一個孩子的原因,他們有些輕視,連槍都沒有立刻拿出來。
“運氣真好,遇到了兩個受傷的外國人!”
“都把槍拿出來,對準他們,讓他們跪下來把錢給我們!”
“對!讓他們嘗嘗敢來到橫濱的後果!”
不過是兩個病秧子,隻要把槍對準孩子,他們就能痛哭流涕地跪下來求我們。
魏爾倫能讀懂他們臉上的興奮與蔑視,在看到為首的男人拿出槍,即将對準中也的時候,心中湧起的煩躁與厭惡讓他再也忍耐不住,
将手中的袋子向前一甩,擊倒後面同樣要掏槍的男人臉上,快速折斷為首男人的手腕,奪過槍,熟悉地打開保險,對準敵人,連開了三槍。
在魏爾倫行動的時候,蘭堂也動手了,扭斷一個男人的脖子,拿過匕首,向前走一步,順手捅進另一個男人的心髒。
蘭堂的運氣有些不好,沒有搶到槍,也來不及找槍,
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撥開袋子,掙紮着要站起來,蘭堂的下意識反應比思維更加迅速,将手中的匕首投下,釘入男人胸口,随後,用腳踩進男人的心髒。
地上的男人“嗬嗬”地掙紮了兩下,不動了,巷子裡再次恢複平靜,隻充盈着新鮮的血腥味。
遇到危險飙升的腎上腺素停止發揮作用,蘭堂恢複清醒,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低下頭,有些愣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隻憑肌肉記憶行動,他殺了三個人,卻隻崩開了手腕上的傷口。
蘭堂說不清自己心中的具體情緒,沒有憐憫内疚,沒有喜悅,也沒有恐懼,而是漠然與平靜,
對他來說,殺人仿佛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所以,他過去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蘭堂看向魏爾倫,發現魏爾倫正在對着槍發愣。
很熟悉的感受。
魏爾倫看着手中的槍,外表并不精緻,反而有幾分粗制濫造,但是,開槍的那一瞬間的感受很熟悉。
魏爾倫發現,隻要他想,他能把自己的能力附在子彈上,造成更大的傷害,但面對這幾個普通人,隻用普通的子彈就夠了。
魏爾倫作出判斷,看向蘭堂,發現蘭堂已經看他一段時間了,眉毛微皺,似乎在擔憂他,似乎也在煩惱。
“它很好用。”
魏爾倫想到蘭堂剛才對他的提醒,有些不自在地解釋了一句,将腳下的屍體踢到一側:
要不是這群人想傷害他的弟弟,他也不至于動手殺了他們。
“我知道,橫濱比我想象中的危險。”
青天白日下,他們老老實實地走在路上,都有人看他們不順眼,沖上來要殺他們,他們現在能夠安然無恙多虧了魏爾倫先一步開槍的功勞。
蘭堂被打岔了一句,精神明顯放松了,歎出一口氣:
“所以,保羅,我們應該怎麼毀屍滅迹?”
這裡有六具屍體,他們怎麼才能不驚動任何人,進行毀屍滅迹?
魏爾倫皺起了眉,不明白這些屍體有什麼需要處理的,
這群人想傷害他們,被他們反殺了,若是有人調查到他們身上,再把找他們的人像現在這樣殺了,不就可以了嗎?
但看到蘭堂的苦惱不容作假,魏爾倫思考了一會兒,想到了自己的能力:
“或許,我可以把他們壓成碎末,他們就分不出他們究竟是誰了?”
“什麼?”
蘭堂面露迷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走向魏爾倫:
“你要怎麼把他們壓成碎末?”
“就像這樣。”
魏爾倫擡起手,在蘭堂錯愕的目光下,手中的槍虛虛飄在空中,緊接着,槍支在金屬扭曲的“嘎吱”聲,被無形的力道扭成了一根麻花,成為一團廢鐵。
中也的兩隻手原本在捂着耳朵,困惑又茫然地看着地下的屍體,看着這一幕,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驚歎地“哇”了一聲,好奇地伸出手去觸碰。
魏爾倫散去了手中的重力,将廢鐵遞給中也玩,對屍體伸手,卻被蘭堂突然抓住了手腕。
“不可以!”
蘭堂臉上的錯愕已經消失,成為緊繃的嚴肅,快聲道:
“這種能力太特殊了,萬一被認識我們的人看到,會立刻想到你身上!”
與魏爾倫的能力一比,用槍和匕首造成的傷痕瞬間就不起眼了,任何人都能做到,
而且,他們還戴着手套,也沒有流血,隻憑屍體上的傷痕,很難找到他們身上。
蘭堂瞬間想通了一切,撿起自己之前丢下的塑料袋,道:
“我們直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