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收拾好的衆人便乘上仙舟了。
此行共有數名預備弟子。
前往宗門完成入門試煉後,這些弟子便依據表現,分為内門弟子,外門弟子,或是止步于此。
然而陸晖的光彩太過奪目。
所有人都知道,陸晖必定會成為某位長老或仙尊的親傳弟子。
因此仙舟上,各個凡人子弟,便争相讨好陸晖。
隐隐以邢舟為首的仙門勢力,卻很是不滿。
其實在出發前,半是嫉妒半是好奇的邢舟,便想尋陸晖單獨談談。
景從識趣地提出離開,卻被陸晖攔住。
他裝可憐地看着他。
哥哥……你說好會一直在的……
可是他想和你交朋友诶!
景從用眼神示意。
陸晖握着他小臂的手不僅不放,還握得更緊了。
他微微低頭,緊緊抿着唇,随後就着烏黑圓潤的眼眸,擡頭深深地看着他。
半是倔強,半是可憐的模樣,看得景從心軟:
他還是依賴長輩,離不開人的孩子啊!
忽略邢舟的暗示,景從懷着拳拳慈父之心,留下來了。
無法,邢舟盡量無視景從,下意識用高高在上的态度交談。
内容大約是他從何而來,可有意向和他一起,作個伴之類的。
奈何邢舟被捧得太好,以至于他其實有依據實力看人的劣性。
一概不如他的不值得他留意。
剛剛景從不走,他不滿且輕蔑地看了景從一眼。
就是那一眼,便觸怒了陸晖。
然而面對身份不凡的邢舟,陸晖不敢發洩出來,控制語氣,委婉道:
“邢公子高高在上,實在是令人仰慕。隻是陸晖自知資質尚淺,不敢為伴。”
似是沒想過他會拒絕,邢舟惱羞成怒,語氣卻委屈。
第一次屈尊邀請,卻落得一場空。
憤憤不平的他指着景從:
“你甯願和他玩,都不願意和我玩?他都不如我優秀!”
景從:?
有種小孩争玩伴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邢舟的高傲不允許他挽留,于是他狠狠瞪了景從一眼,便跑開了。
景從:被人讨厭了啊。
景從倒是不在意。他隻在意陸晖的異常。
他看着陸晖,剛想勸他試着和人交朋友,便被他可憐兮兮的眼神俘虜。
“我不想和不尊重哥哥的人玩。”
景從恍然大悟,随即哭笑不得:
“我沒有在意。而且他沒有惡意,隻是有點少爺的毛病罷了,人不壞。”
陸晖向來知道以何種姿态能達到目的,不由扮可憐道:
“哥哥隻顧着為他說話,都沒誇我……”
“我讨厭他!”
撿到陸晖以來,景從不知多少次哭笑不得,心裡卻是泛着軟的。
他寵的孩子,他樂意!
莫名驕傲的景從哄道:“哥哥和小晖說對不起,是哥哥不好……”
陸晖側過頭輕輕哼了一聲,嘴角卻微微彎起。
一個裝模作樣扮可憐,一個知道卻樂意寵着。
兩人就這般演着重複的戲碼,卻樂此不疲。
大約是因為此事結下梁子了,邢舟一行人和兩人擦肩而過,便聽到大大的冷哼聲。
這下兩人在邢舟那,都是一樣的待遇了。
待兩人走遠,見他們真的沒有挽救的意思,邢舟更是生氣:
“岑叔叔,你不是說他們肯定會後悔的嗎?”
一旁的岑明不慌不忙,安撫道:
“事情有變,我們得換個對策。”
岑明曾試圖讓邢舟對陸晖不滿。
奈何向來眼高于頂的邢舟,卻想和陸晖為伴,讓岑明危險地眯起眼,心裡嫉妒的情緒陡生。
既然如此,更不能讓陸晖接近邢舟。
“什麼對策?”
邢舟十分信任這個長輩,仰頭,看起來是乖乖巧巧的模樣。
岑明垂眸,眼眸一暗,摸着邢舟的頭,一字一句,似是毒蛇吐信:
“倘若在陸晖面前證明,公子你才是更好的選擇,他一定會抛下那人,選公子的。或者,讓那人知難而退。”
他輕輕捧着邢舟的臉,就像他一直做的那樣,他的視線裡滿是對方。
他輕聲道:
“公子等着便是,我會為公子處理好一切的。”
跟着邢舟的其他人聽到,都後怕地移開視線,默默為那兩人點蠟,不敢再看。
他們最是知道岑明為人的。
沒有他的許可,無人可以接近邢舟。
邢舟卻完全放下心來,張揚的笑着說道:
“我相信岑叔叔!”
此時的他尚未知曉,看似溫柔的岑叔叔,其實會使出他絕不認可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