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刺耳,道路兩側立着灰撲撲的旗幡。哪怕月明高懸,空氣中仿佛還殘留着點點熱浪,映着鷹街兩字,無端瘆人。
零柚緩了緩神,隔着老遠就聽到地下此起彼伏的呼聲。
剛出學校,她就在光腦上報名了今天的比賽。上次直播之後,找那李富貴說了參賽的事。
看着屏幕上的信息,零柚稍稍皺眉。按理說她第一次比賽應該分配新人,怎麼看對面那人場次數竟是10場,難不成是那李富貴搞得鬼?
索性不去想這些,戴上面具往人聲鼎沸之處走去。
“請出示比賽許可證。”擂台口的機器人例行工作。
打開光腦遞過去,零柚踮着腳打量裡頭,視線掃了一周,落在角落某處。
“請進。”
零柚接過道謝,目不斜視往裡走。
門邊有一椅子,一人坐在這頭正拿繃帶綁着雙手,聽見動靜側頭看了眼。隻一眼,他再也提不起興趣,譏諷道:“鷹街這幾年也是越來越差了,什麼阿貓阿狗的報個名都能來參賽。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椅子另一頭坐着的是個紅衣女人,聽到這話,咯咯笑起,“虎頭大哥,您又不是不知道上頭那些人出了事,跑的跑,坐牢的坐牢,誰還能管鷹街啦?”
前頭一尖嘴猴腮似男的咕噜轉着眼睛,“诶,這都一年了,上頭還沒處理好呢?”
虎頭橫着眼看過去,“你算什麼東西有資格問?”他利落纏好繃帶,起身,“诶,你是女生吧?就這細皮嫩肉的不怕一拳被揍飛?”
零柚轉過身,細細瞅了眼,指着自己,“你在說我嗎?”
“就你。”
零柚這才看清虎頭剛陷在黑暗中的左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看上去,約莫有3寸。
“為何我是女生就不行?你旁邊坐的這位姐姐也是女生,她不是可以幹倒在座三分之二的人麼?”
零柚一句話,擂台後側的休息間頓時斂了嬉笑聲,暗晦不明盯着門口的女生,幾絲不可控的精神力溢出,壓着些新手喘不上氣。
“别生氣,各位,我隻是想說,沒必要看不起女生。”零柚雙手背在身後,指尖摩挲,懶懶說着。
那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一雙又直又長的雙腿交疊,又咯咯笑道,衆人的目光悄無聲息收了回去。“小妹妹,來,你這話說得對。可不能瞧不起我們女人,萬一發起怒來,他們,可保不住哦。”
零柚笑着走過去,她既然戴着面具來地下比賽,就沒想着藏拙。
“小妹妹,你和誰對打?”
“哦,一個叫死神來了的人。”零柚乖乖坐着。
紅帆挑眉笑,“喲,這不巧了嘛,就是你對面的那位呢。”說着,右手擡起,蘭花指在空中輕輕一點。
零柚看過去,哦,那個長得像猴子的男的。
“需要姐姐透露一點給你麼?”
“那倒不用,我還是有這個信心的。”零柚聳聳肩。
這話在那人聽起來着實像挑釁,那細長的眼睛透着精光,見零柚沒搭理他,暗狠狠啐了一口。
紅帆紅唇挑起弧度,有意無意看着旁邊的女孩。
很快,前方播報響起,“下面有請死神來了和全能但沒錢。”
“加油啊,妹妹,可别讓我失望了。”紅帆勾着頭發,緩緩開口。
“放心,一定不能讓你失望。”零柚抱拳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