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哲見人出了模拟艙,慌忙站起出了艙。
“去哪,我跟你去。”
零柚冷着臉回頭,“别煩我。”
練哲腳步滞了一瞬,又跟上去,“有架打多一個人不是更帶勁兒。”
零柚幹脆不理他。
昨晚上回來時她光腦給蘇自薦發消息問【有沒有遇到危險能通知另一個人的裝置。】
蘇自薦發了她一個軟件,說:【你把這個裝上,下面一個裝在另一個手機上,兩個互通,任意一方有危險,按下這個紅色的鍵便可以通知對方。】
早上她給零白說過,若是慕俪子找上他,有危險的話就按鍵,她會立馬趕過去。
零柚看着光腦上的定位沒由地感到熟悉,她皺眉。
出了訓練大樓,她不管跟在後頭的練哲,直接施展輕功,輕盈躍起,翻過高樓大廈直往目的地。
零柚穿梭間看着定位,就在前方,躍過這矮牆後快速落地,她擡頭一看——
你要的我都有。
收回視線,零柚目光直視,發現門口挂着“今日休息”,她心中有了思量。
“诶,就是這有架打?”
零柚挑頭去看,發現練哲從拐角處走近,氣息平穩,不過就是額間一點汗,“體力不錯啊。”
練哲垂眸,眯着眼看她。
零柚經過一路現在心情逐漸平穩下來。
零白就按了一次鍵,說明他暫時并沒有危險。她又細細瞧着這緊閉的大門,一個思索,扭頭對練哲道:“诶,我跳上去看看有沒有其他地能進去。”
說着,騰空躍起,站上了屋頂。
還未觀察到什麼,就聽見下面人喊:“零學妹,遇到這種事,能用武力解決動腦子幹什麼?”
隻見練哲雙腳分開,膝蓋微曲,雙眼緊盯一處,右手握拳自後向前揮去。
零柚挑眉,大開大合,直來直往,這人當屬正直。
“啐”,從零柚角度看去,玻璃碎滿一地。
練哲雙臂環在身前,朝窗戶裡瞅了眼,對還在上頭的零柚喊:“喔,這人還不少。零學妹,你是打算打哪一個啊?”
零柚從後腰掏出東西,扔給練哲,下頭的人一接,“你順來的?”
“嗯。”她跳下屋頂,瞥了眼屋裡頭。
零白本坐在沙發上,見到她,慌忙走到窗戶邊,低着頭,“姐。”
零柚:“讓讓,乖兒子。”
零白見她翻身進了屋,乖乖站到一邊不說話。
零柚手上還拿着槍,掃了眼屋子裡,勾着唇笑了,指尖旋轉,舉起槍對着背對衆人的皮制座椅,“咔”,子彈上膛。
慕俪子呆愣住,欲上前制止。
“慕小姐。”簡簡單單一句讓慕俪子停在原地動彈不得。
“我們的賬待會兒再算。”零柚還直視着座椅,連半點眼神都不留給她。
慕俪子伸出去的腳如同墜着千斤石頭,沉甸甸,她一點一點收回,緊咬着嘴唇。
零柚:“不知這位,找我兒子有何事?”
安蜚之撐在扶手上的胳膊攏起,皮質座椅轉了個圈。
零柚眯起眼打量,男人黑發襯着臉頰蒼白,戴着副金絲眼鏡,乍看上去,斯斯文文。不過,擡眼之時,露出藏不住的鋒芒。
“零小姐,幸會。”安蜚之站起身,一手還撐在身前的辦公桌上。
零柚視線從他手上一閃而過,二話不說,扣住扳機,子彈出膛,帶着濃濃火藥味。
“姐……”零白在一旁喊道。
慕俪子邁不出的第二步終是落下。
“副……”守在兩側的人聽見槍聲破門而入,凄厲叫喊。
零柚平直舉着的手一動未動,那子彈擦着安蜚之的臉側,打在後頭壁畫之上,玻璃又碎滿一地。
安蜚之側頭看向地面,又去瞧壁畫之中的子彈,他清楚,若是他動一分,那子彈會毫不猶豫落在他身體的任何部位。
他重新将目光落在對面女生身上,看着她收回槍,轉身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
不禁失笑,采取這一行動前早就想過這人不好惹,卻沒想到,這麼的,有勁兒。
“先生拐這麼大彎兒請我過來,若不說出個理由,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己腳?”
安蜚之揮手讓破門的那些人出去,姿态放低,“請君入舍,實在是有一事相求。”
練哲見沒架打了,便也坐下。
零柚:“你說。”
安蜚之:“我知零小姐的弟弟資質很高,是聯盟不可缺的人才,也通過一些途徑知曉零小姐也非一般,才出此下策,希望零小姐能原諒這番作為。”
零柚擡手招零白過來,零白:“姐,我真沒事。”
“不必,剛我已經還了。”
聽見這句話,安蜚之低頭,勾着唇,從胸口處掏出自己的證送上前,“我姓安,名蜚之,本為聯盟第八區大校……”
零柚本還搭在膝蓋上的手一收,雙眸一瞬擡起,右眉微微上挑,看着他手中的軍官證,冷着聲音:“大校?也就是說,你為少将的親信?”
安蜚之聽這話,微愣,又很快反應過來,“零小姐這麼說也沒錯。不過這件事,清楚的人很少。我們是因為一次變故而走失,而這變故就是因異變物引起。”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子看向窗外,“第八區現在雖說在時杏中将手裡,但其實已經變成了一盤散沙,對于我們這些在外的人現在回去不是好的選擇。”
零柚靜靜聽着,他還隐瞞着一些。
“所以,讓我過來?”
安蜚之微微彎腰,“所以,我想請零小姐入我第八區,共為我第八區創造未來。”
零柚靜靜看他半晌,站起身,彎腰,“安大校。”
安蜚之看着比他低的頭顱。
“恕我暫時沒有這個能力。”
“零小姐……”
零柚打斷他的話,“我有很多事都沒有弄清,安大校如此誠意,若有朝一日,零某能有所成就,無論身在何處都會同第八區一起奔向未來。”她稍頓,學着岩話及阿幺一般敬禮,她身子筆直硬挺,“還希望安大校能好好照顧自己,早日回到第八區實現自己的抱負。”
安蜚之深深望着前方的人,多久沒有這般熱血沸騰過了。
他隐在這小小的燒烤店中窺探天上明月,清風拂過帶來陣陣花香亦不能出去,背負悲涼使命,心頭疤痕肆虐,直至今日,他清楚,黑暗終會迎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