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柚挑眉，倒是沒想到那娃娃臉男生還有這麼一層關系，怪不得總是看到他同陸嶺一起，原來早就認識。

“那這就用不着我們擔心了？”她問。

陸嶺：“嗯，依照黎蕭上将之前的處理方法，他會加強對學校的巡邏和看守，因此假期内學校會很安全。”

零柚點頭，沙發上傳來聲響。

慕俪子扶着後頸處坐了起來，晃了晃神，瞥見熟悉的環境，低着頭沒說話。

安蜚之見人醒了，遞給她溫水，“還好嗎？”

“嗯。”慕俪子接過杯子看向零柚，眼睛眨巴了兩下又低下頭，悶着聲音。

零柚眼睛落在她身上，一時沒說話。

偌大的屋子裡隻聽得到呼吸聲。

慕俪子喝完水擡起頭，光灑下襯得她臉色愈發蒼白，“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零柚眼睛眨着，眼前的人和物從模糊變得清明，走至沙發邊，她擡起手曲指輕輕敲了下慕俪子腦袋，“這話說出來就有點見外了啊，你現在隻需好好休息，不要總想些有的沒的。”

慕俪子擡起頭，錯愕看着眼前人，瞬間眼眶裡溢滿淚水，她撇過臉不去看。

“寶貝，一刀可平山海，你刀起刀落的樣子特别飒。好好休息，好好訓練，希望假期結束後能見到一個更飒的慕俪子。好嗎，小俪俪？”零柚輕輕拍着她的肩。

沙發上的人點頭。

陸嶺支起身子，問零柚：“回學校麼？”

“嗯，走吧。”又轉頭對安蜚之道：“安大哥，麻煩你照顧小俪俪了。”

安蜚之：“應該的。”

回學校的路上零柚異常沉默。

“在想什麼？”陸嶺詢問的聲音很輕，似乎怕驚擾旁邊人。

道路兩旁燈光一閃一閃，照着人愈發模糊。

零柚擡頭看天上的明月，突然在想，上輩子她擡頭看到的月亮應該也是同一個吧？可為什麼，時代的發展，人的欲望好像被放得更大，所追求的層次變得奇怪。難道人性中存在着惡會被激發出來并無限發展麼？這也要歸根于萬物發展嗎？

她突然變得很迷茫，她真的是意外來到這個世界的嗎？她來這個世界是有什麼目的嗎？

“人們所生活的環境越豐富多彩，欲望也會随之增大，它是本性，愈壓抑，欲望反而會蓋過理智。時代的發展，技術的進步，凡是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到最後的生物種類，心中有欲望或者說，有點算計也是無可避免的。”陸嶺的聲音在夜色裡如流水潺潺，滑過零柚心尖。

指尖摩挲，相伴而行時，兩人之間的距離忽遠忽近。零柚胳膊碰到身旁人的機械手，感受着從上面傳來的冷感，她低下頭去看，光澤感在夜色裡更重了。

她輕笑一聲，突然就想開了。

“怎麼了？”陸嶺聽到笑聲，問她。

零柚手插回兜裡，恢複成成日裡的懶散狀态，“沒事，就是突然與自己和解了。”

……

次日一早，零柚給零白發了消息讓他收拾自己的東西，今日就不訓練了。

她獨自動身去找白肆。走至獨樓前，那扇門依舊不待她敲門自己就往後頭敞開。白肆站在門後頭問：“親自過來要禮物了？”

零柚笑道：“不至于，我假期要去别的地方，和你過來道個别。”

白肆深深看了她眼，轉過身子，“進來再說吧。”

兩人一起往地下走去，零柚又見到那身上布滿龍的機甲，“白肆兄，不知有沒有機會請你幫我做台機甲？”

走在前頭的人倏然停下，低着頭，零柚視線落在他腰上别的工具包上，“我從前不理解機甲，隻是把其當作一個工具，直到昨天，我用它比賽戰鬥，我才發現，它可以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身邊有一個機械手的男生，有一個使刀的女生，有一個控制系機甲師還有一個攻與防水平極高的男生，還有太多人，我想與他們肩并肩一同戰鬥。”

零柚走上前，看着身前黑色機甲上閃着的流光，“我很羨慕你比我懂得這個道理更早更深，外面的人都在期盼着‘白普’，因為他們太想看到這些機甲在戰場上為了聯盟、為了心中熱愛而戰鬥的樣子。”

“所以，白肆，還有太多人沒有自己合适的機甲，而你恰恰有這個能力，放手去做吧。”

良久，白肆擡頭同零柚一起看面前的這台機甲，“為什麼同我說這些？”

零柚挑眉，為什麼？大概是因為她本就以緣入道，在這個世界遇到的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緣份牽扯其中。

“因為，我也想要一台屬于自己的機甲。”零柚彎眼笑道。

她與自己的和解，便是在本心子上接受這個世界帶給她的一切。

“等假期結束回來，希望能看到這裡能多一台機甲。”

白肆嘴角彎起，“零小姐，你對我還真是信心十足啊。”

零柚：“那倒不是，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你心裡在掙紮，我不介意幫你一把。”她話一轉，“說起來，我總覺得你這性格會同我一朋友相處極好。”

“是嗎？”白肆問。

“當然，我直覺很準。”

零柚在這裡呆了一上午，又回到學校，她打算休息一番，晚上去趟鷹街和李富貴說聲假期不解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