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靠衣裝，這身更顯他的氣質，自然到像獨為他定制的，印象中秦斯和每次來，從沒穿過這麼好的衣服。

在那種環境下。

但是可惜，再适配還不是沒錢。

……

秦斯和被盯到發毛，又無可奈何看着眼前打着小算盤的女生。

放在過去，怎麼說也是個“叛徒”。

……

可現在時代不同，這種情況見識多了，反而情有可原。

“這……其實衣服上的污漬，不是特别稀奇的藥劑的話，我們會搭配清洗劑，都是可以洗掉的，不會留下太明顯的痕迹，”店員解釋，但打工人屬實為難，“退還的衣服這邊需要記錄，每日清點，直接退掉恐怕不太現實，不過我們店有回收西裝的服務，如果您實在不準備要，我們可以收回，但價格……”

牆上粘貼的“50%”意思明确。

程洛帆看到也理解，自己現在不也是這樣類似的處境嗎？夾在中間進退兩難，打點着生意場上的多方左右逢源，賬戶裡的錢所剩無幾，貸款倒是可以，但好不容易維持的平衡萬一閃失，便會頃刻坍塌。

不能那麼優柔寡斷的。

可她看向表情淡然卻難掩自責的青年，又驟然軟了心。

全款兩萬四的衣服一天打折一半，屬實太不劃算。

從碰見程洛帆那天起，她雖然沒有直接表示過，但口袋大抵不富裕，不然也不會僅為了一枚銀元一個機會，來回奔波徹夜不眠。

算了，秦斯和想。

他闖下的禍，理應該他自己解決。秦斯和挪動腳步，想着能不能先回收，等他回去後的哪天再回來，換點這個時代能使用的貨币，盡管他的到來和離去并不可控：“我……”

“不回收，直接買吧。”

秦斯和往說話的女生看去，竟多了幾分不知所措。程洛帆已經拿出手機，扣上了收款機：“那個……”

“您剛說的清洗劑，能多給我兩個嗎？”

“當然可以。”

大喘氣的問話，依舊在細節上打着自己的小算盤。

可是到底，還是全款買了下來。

出了門口。

程洛帆把手機放在心口一并捂着，仰天靜靜心痛着：“又變成負二代了啊——”

“抱歉，”秦斯和跟在她身後，“衣服我會清洗好還給你，至于錢……既然我現在已經能在這個時代存在，你可以說，我能帶些什麼東西給你。”

“不用了。”

可能是花了錢心痛有些賭氣吧。

“你生氣了嗎？”秦斯和聲音放的很柔，他理解并接受，但程洛帆仿佛并不是這個意思：“沒有。”

她搖搖頭，并不是在說反話。

秦斯和想再争取一下，程洛帆把從店員那裡要來的袋子遞給了他：“給。”

裡面裝着要來的清潔劑。

？

花了大價錢用上貸款買下的衣服，就這麼給他了？

這何止是生氣，怕是生氣過頭，自暴自棄了吧？

秦斯和遲遲沒有伸手。

程洛帆清楚他的猶豫，把袋子往前推了推：“拿着吧，就是給你買的。”

秦斯和依舊不伸手：“為什麼？感謝嗎？”

因為幫她做了件有用的事，所以隻是客套意義上的，感謝嗎？

如果是的話，好像在情理之中。

可為什麼這麼想到，心裡會覺得悶悶的，不想聽到這樣的解釋。

那麼你會怎麼回答呢？

“好像……”程洛帆想了又想，欲言又止後又笃定，“不是。”

秦斯和提起精神。

“沒其他意思，”程洛帆上下看了看他，眉眼彎起笑意，“單純覺得，很适合你。”

她笑，化了淡妝的臉更顯溫和，笑起來很可愛：“很好看。”

已深的夜，分不清誰的心跳。

秦斯和一顆懸着的心落下了點：“是不是有點貴重？”

“還好，你配得上。”程洛帆說完，反應到這脫口而出的話似乎有些暧昧，趕緊補充了一句：“作為——我的助手，怎麼說不得有件體面衣服。”

她尴尬笑笑，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很襯你，非常襯你，哈哈哈哈……”

不知道哪句說的不當，青年一向平靜的表情更淡了些，喃喃說着隔開界限的話：“沒生氣就好。”

拉開無形中慢慢靠近的距離，大概原本就應該如此。

“沒有，當然沒有，”程洛帆想不到自己哪句話不對，索性順着他的話，“真的……嗯，時間非常不早了，我們趕緊回去，你的傷還得處理一下呢。”

“真的？”

“真的——”程洛帆趕緊接。

“那……”

“那什麼？你說，我一定——”

“那就好。”

？完。

這是有“陰謀”啊。

程洛帆警惕擡眼，就看見秦斯和稍稍撇起的唇：“？”

緊接着委屈巴巴：“我是個傷者，你總不好意思讓我載你吧。”

程洛帆：“……”

得，學她？果然，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手臂受傷是真的。

腹黑也是真的。

……

“行行行，我載你行了吧？”程洛帆坐好把車撐住，“坐好了沒？”

“好了。”秦斯和若無其事坐到後座，像是所有失落從未存在。

女生背脊在後覺察不到，因此隻有他自己清楚。

小心翼翼伸出的手，隻敢默默靠近鞍下。

夜晚路燈下的腳踏車搖搖晃晃，燈光将二人身影照至狹長。

男女生間力量懸殊的體型，偶爾一陣風便能偏離方向。

“你别晃啊，抓着點我。”程洛帆握緊車把控制方向。

秦斯和手分寸着：“你穿的裙子……”

“無所謂……哈哈算了還是有所謂，有點癢哈哈哈……”

笑的秦斯和手不知該往哪兒放，也跟着一齊笑出聲，又換來新一輪的颠簸。

“你還是……哎呀……”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