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轉過身來,靜靜地看着他:“好,我洗耳恭聽,不知太子殿下要告訴我什麼?”
蕭玉煊又是一怔,蕙兒的這個三妹自幼愛黏着她,許多習慣舉止都不經意間學了她的。她的眼睛很大,像是會說話,此時冷眼質問,竟像極了生氣時的蕙兒。
蕭玉煊回神,欲言又止。
“未到時候。”
程墨很認真的點點頭:“好,那等你到時候再告訴我。”
說着一把甩開蕭玉煊的手:“太子殿下,你若是想要治我的罪,就請喊人進來抓我。如若不然,就恕臣女無禮,先告辭了。”
她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道:“哦,對了,你該不會是想留下我當你的太子妃吧?”
蕭玉煊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似怒似惱,大聲道:“小顔,你不可以侮辱我對你長姐的真心!”
“真心值幾兩?”程墨含淚而笑:“你對我長姐有多少真心隻有你自己知道!”
話落,她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身後的蕭玉煊再不言語,隻頹然坐下,眼裡空洞一片。
程墨一把拉開了正德殿的大門,外頭的人齊刷刷得望向内裡。
聞人漣見她臉色不佳,上前詢問:“你沒事吧?”
程墨搖頭,踏出了門檻。
聞人漣又朝不願處的坐在正中央的太子看了一眼,他的目光一凜,對面太子殿下的袖子上滿是鮮血。
與此同時,外頭傳來了花公公的喊叫聲。
“快讓開!霍都統,人犯在這!”花公公沖向大殿,看到裡面的一切頓時吓得面無人色,飛奔喊道:“太子殿下,奴才護駕來遲!”
霍譽帶着一衆侍衛沖了進來,秀女們驚呼連連,湊上前來,卻不想很快人侍衛們遠遠阻攔開去。
霍譽帶侍衛将程墨團團圍住,又疾步入了大殿,看到太子受傷,同樣大驚:“殿下,您!”
他當即對一旁侍衛命令道:“快傳太醫!”
“不必!”蕭玉煊擡手制止:“一點小傷,無礙。”
“不可啊,太子殿下,您可是千金之軀,您看這血到現在還在往外冒,還是讓太醫來診治吧,否則奴才真是萬死難辭其咎啊!”花公公面如土色,隻覺自己離死不遠了。
蕭玉煊并不作聲,一旁霍譽道:“殿下,可宣卓太醫。”
蕭玉煊這回沒再拒絕,一旁侍衛當下就跑了出去。
花公公又忙道:“殿下,可是那禦史千金傷了您?殿下乃是千金之軀,傷了您可是犯了死罪啊!奴才這就命人将其拿下,給殿下您出氣!”
“花公公,你退下吧。”
“殿下——”花公公還想再說,卻被一旁的霍譽一把拎起扔了出去。
不過片刻,卓庭就挎着藥箱來了。他擡手對被圍在侍衛中間的程墨打了個招呼。
“喲,今日你也在啊!正好正好,你看後頭是誰來了?”
程墨向他身後望去,便見一隻手負在身後的蕭灼大步行來。
蕭灼看到她腳步微頓,并未說什麼,繼續入内。程墨收回了目光,擡頭望天。此時的天空一片蔚藍,亮得出奇。
卓庭先行一步入了大殿:“咱們仁德英明的太子殿下啊,聽聞今日是您選妃之日,怎得還要微臣來替你把關不成?”
下一刻,他看到滿身血漬的太子,當即收了笑臉,幾步上前對霍譽道:“還請霍都統幫着給殿下寬衣。”
一向對卓庭沒什麼好臉色的霍譽這次乖乖照辦。
在蕭灼入了大殿之後,大門再次合上,等他看到太子殿下展開衣袍的肩膀上是一個血窟窿時,眼神暗了暗。
卓庭啧啧稱奇:“殿下啊,您今日選妃,怎得還惹了美人發怒?難怪世人都說最難消受美人恩。”
在場的三人,卓庭是太醫,霍都是都統,蕭灼也見識過諸多器刃,一眼就看出這窟窿是被鋒利的簪子所刺。
又結合方才在外看到的景象,在場的人哪有不知這傷是何人所刺。
“卓庭,莫要胡言!”蕭玉煊出聲警告道。
卓庭大為納悶:“外頭的女子到底是何須人也?讓蕭首輔另眼相待,如今傷了殿下,又讓殿下對她寬容有加?”
聞言,蕭玉煊看向蕭灼:“你早就知道?”
霍譽也看向蕭灼,這話他也剛問過。
蕭灼颔首:“不錯,她是阿顔,不過殿下有所不知,我亦是剛知曉沒多久。”
蕭玉煊:“沒多久是多久。”
蕭灼:“兩月。”
蕭玉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