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眼裡含着淚,不住搖頭:“我與她們不同,我與聞人漣是青梅竹馬,他對我也是不同,不信,不信大主事去打聽打聽,中秋月圓之夜,我是與聞人漣一同賞的月。”
“哦?這倒是有趣。你這心裡,對他有幾分真?”枯荷伸出手指點在程墨心口。
程墨又是羞憤又是氣惱,強壓下殺人的眼神,故作嬌羞道:“我意屬聞人漣,今生非他不嫁。求大主事成全……”
枯荷冷笑一聲,俯首過來用力親吻程墨,這一吻帶着瘋狂和肆虐,仿佛狂風暴雨侵襲,直讓程墨難以呼吸,幾欲暈厥。
良久,枯荷才依依不舍地松了口,程墨得到了空氣大口大口呼吸着。
下一刻,身上一輕,枯荷陰冷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此事本座自會查明,若是你敢欺騙本座,今日未盡之事本座必百倍奉還,下回便是聞人公子親至,也休想讓本座再放過你!”
話落,枯荷甩袖離去,直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傳來,程墨一直懸着的心才終于放下,她不敢相信枯荷竟真的就這樣放了她。
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外頭再無腳步聲,劫後餘生的程墨猛然松了一口氣,腦子頓時一陣暈眩,卻強忍着沒有暈過去。
擔心枯荷去而複返,程墨不敢讓自己暈過去,也顧不得傷心難過,抓起地上枯荷丢下的一件外袍披在身上,忙不疊地開門出去。
出了門她也沒有走得太遠,眼下全身無力,她這副樣子回城若是在路上再遇上歹人就真是萬劫不複了。
她在附近找了個茅草垛,費了一番功夫躲進去,做完這一切便再也承受不住暈死過去。
……
秋日裡的第一場雨,來勢洶洶,院子裡的小池塘逐漸蓄滿了雨水,幾隻錦鯉甩脊擺尾,發出陣陣嘩響。
程墨醒來的時候,身上感覺渾身無力,腦袋發沉,好不容易清醒了些,她驚恐的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蓋着薄被,身上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
“有人嗎?”程墨一出聲,便捂住了自己的喉嚨,這聲音幹啞得可怕,緊接着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片刻,房門傳來‘吱呀’聲響,一人手中端着一隻碗走了進來。
程墨望過去,門口身長玉立之人走近她心中猛然一跳,等看清來人赫然是聞人漣時,她腦子一陣混沌,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直到聞人漣來到床前,出了聲:“阿墨姑娘,你醒了?”
“漣公子,怎麼是你?不是,我怎麼在這裡,我——”程墨猛然緊了緊胸口的衣襟。
聞人漣将手裡的碗置于一旁,坐到她床邊,安撫道:“阿墨姑娘莫要慌張,一切都過去了,這裡很安全。”
程墨擡眸,靜靜地盯着聞人漣:“是你救了我?”
她分明記得自己倒在草垛裡,那是罕有人至的京郊荒宅,他是如何知曉自己在那裡的?
聞人漣似明白她心中疑慮,将一張紙條遞給她。
“昨夜有人将一張紙條送到我這,信上隻說阿墨姑娘人在京郊荒宅。我擔心阿墨姑娘有事,便連夜去了那處……後來在一處草垛裡尋到了阿墨姑娘。”
程墨盯着信上龍飛鳳舞的字,那是京郊荒宅的所在,給他這張紙條的定是枯荷這個人面獸心。
程墨猛然将紙條捏成球丢了開去,想到荒宅裡丢着她被撕碎的衣袍,還有她那般狼狽的模樣,她的臉上爬滿了窘迫。
“所以漣公子,你都看到了?”
聞人漣眼裡滿是憐惜,他伸手替程墨掖了掖被角:“阿墨姑娘,我已着大夫為你看過了,你隻是中了迷藥,受了驚吓,沒有…沒有…”
“我知道。”程墨臉紅了紅:“那人欲對我不軌,可最終還是放了我,這還得多謝漣公子。”
“謝我?”聞人漣有些意外。
程墨盯着他的眼眸,認真道:“那人是看在漣公子你的面子才放了我!如若不然,昨夜我在劫難逃。”
聞人漣蹙眉:“這麼說,他認識我?”
“那人名喚枯荷,漣公子可認得?”
聞人漣凝神思索,而後緩緩搖頭:“未曾聽聞。”
見程墨眼神暗淡,他連忙道:“興許那人與我相識用的是旁的名諱。阿墨姑娘可知那人是何模樣?”
程墨搖頭。
“可有何特征?”聞人漣又道。
程墨依舊搖頭。
聞人漣輕歎一口氣,将一旁的藥藥端了過來,溫聲道:
“阿墨姑娘且寬心,先把藥喝了,若是想起什麼就與我說,傷害阿墨姑娘之人,無論他是何人,待我查明定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