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水星記》的第九百七十九遍:言午許,椒花頌聲的頌——荔枝唱片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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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在下。
路燈亮着,在地面上投射出溫柔的橢圓形狀。
路旁的樹都融進了雨天,枝桠和葉子被雨水點亮,反射出微亮的光澤。
虞荔握着傘,走出單元樓。裹挾着雨水的冷風撲面而來。
有些冷,她輕輕吸了口氣,手裡傘柄上的餘溫徹底散盡。
秦荷剛挂斷電話,看到她出來,迎上去:“荔荔,怎麼才下來?借到傘了沒?我剛要上去找你。”
“借到了,幹媽,我們回去吧。”虞荔撐開傘,舉得高高的,讓兩人都能容納在傘下。
她們繞了一圈,回到原先的單元樓。
秦荷刷門卡上電梯。
虞荔跟在她身後,沒忍住,問出了自己憋了一路的問題:“幹媽,蔡阿姨的兒子……是叫xu song嗎?”
秦荷收回門卡,看她一眼,沒多想,回答:“對,是叫許頌。”
“xu song,是哪兩個字?”問完這句,虞荔舔了下略幹澀的唇角,飛快補充:“我怕弄錯,感覺弄錯别人的名字......有點不禮貌。”
“許是許諾的許,頌是歌頌的頌。”秦荷說完,電梯到了,她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淺黃色的嵌着小熊玩偶的涼拖,放在虞荔腳邊。
許諾的許,歌頌的頌。
許頌。
原來是這兩個字啊。
許頌。
言午許,椒花頌聲的頌。
虞荔默念着那兩個字,唇角不自覺上揚幾分,換鞋子的動作都變慢了,見秦荷已經換完,她才回神,迅速蹬上拖鞋。
秦荷領着虞荔在門口輸她的指紋,又道:“要是有朋友以後來家裡玩,輸密碼也可以,密碼是……”她略微停了幾秒,又開口,“1117。”
虞荔一愣。
很湊巧,跟她生日在同一天。
不過她不會自以為是地覺得那是她的生日,或許是幹媽有紀念意義的一天。
進了門,虞荔淺淺打量了一眼,幹媽家裡的裝修風格跟她想象中有點不一樣。
客廳并不是自己家裡的歐式風格或是蔡阿姨家裡比較溫馨大氣的風格,而是非常可愛的少女風。
牆面全部都被粉色的牆紙覆蓋了,沙發和地毯粉色和白色相互搭配,沙發上到處都是玩偶,光是HelloKitty就有三四隻。
秦荷彎腰,在一大堆玩偶裡面挑挑揀揀,最後拿了一個最大的遞給虞荔:“給,荔荔,這個送你。”
遞過來的玲娜貝兒足有半人高,虞荔接過,堪堪抱在懷裡。滿眼都是淺淺的粉紅色,毛絨觸感柔軟。
“謝謝幹媽。”
虞荔對這些其實不太了解,隻知道虞世卿有次帶虞婉去迪士尼,虞婉最後抱了一隻粉色的狐狸回來,還炫耀這是迪士尼最火的女明星玲娜貝兒。
但她當時還在解最後一道數學題,對虞婉單方面的炫耀并沒往心裡去。
虞婉沒勁地走了。
但虞婉不知道的是,自己在房間發呆了很久,那道題也遲遲沒算出來。
秦荷繼續道:“荔荔,去看看幹媽給你準備的卧室你喜不喜歡,我一猜你就帶不了多少行李,幸好日常用品都給你準備好了,你缺什麼就跟林姨說。”
虞荔點點頭,跟幹媽進了準備好的卧室。
不出意料,秦荷為她準備的卧室也是如出一轍的可愛風格,不過牆紙用的是明亮的奶油嫩黃色。
家具都是法式輕奢風,床是花朵公主床,床上是蓬蓬的緞面粉色四件套。
牆角還放了一架黑色三角鋼琴。
秦荷注意到虞荔在看那架鋼琴,笑着解釋:“本來家裡沒有琴,前些日子我被朋友忽悠着買來學,結果就三分鐘熱度,我這人閑不下來,坐在琴前面渾身不自在。想着你會彈琴,幹脆就搬到你卧室裡了。”
兩人又簡單聊了一會兒,秦荷見她疲憊的神色,站起來往外走:“荔荔,你簡單收拾下,洗漱完早些睡吧。”
“好,晚安幹媽。”
秦荷一臉滿足地囑咐她:“盡量别熬夜哦,早睡才能美容養顔,空調記得定時,别吹感冒了。”
咔哒一聲,卧室門被關上。
虞荔還抱着玲娜貝兒,端詳了會兒,埋頭在玲娜貝兒臉上蹭了蹭,才把她放到床上。
然後起身打開行李箱,簡單把昨夜匆忙收拾的行李歸整了下,裡面大多是課本和各種複習資料,還有一部分衣服。
翻了翻,虞荔才發現自己忘記帶睡衣過來了。
想起幹媽方才的話,虞荔合上行李箱,去打開衣櫃。
衣櫃裡面滿滿當當的都是符合這個時令的款式繁多且價值不菲的衣物,足矣看出秦荷的重視程度。
來回掃了幾秒,虞荔沒看到睡衣,伸手進去翻找了下,總算找到角落裡的兩件睡裙。
一件是清新的吊帶小碎花款式,另一件是看上去價值不菲的緞面真絲睡裙。
虞荔不太穿這種有點暴露的款式,吊帶的領口偏低,但另一件太過成熟且是長裙,也不太方便。
她想了會兒,還是拿起了小碎花的那件,走去卧室裡自帶的獨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