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如同白駒過隙,江淩予隻記得前一秒她還在為老太太今天沒盯着她寫題而感到慶幸,下一秒她就被老太太催促着起床去學校報道了。
沒錯,今天開始她的身份就正式退階為高中生了。
“快起床,開學第一天可不能遲到!”趙琴蘭站在門外厲聲催促。
“再睡5分鐘,5分鐘後我肯定起。”
江淩予說完直接卷起被子蒙住頭,将趙琴蘭敲門的噪音徹底隔絕在外,換了個姿勢,昏昏睡去。
趙琴蘭隻得歎了口氣,叫住剛洗漱完的林轍,叮囑他5分鐘後要是江淩予還沒出來,記得叫她起床,然後去做自己的事了。
林轍點了點頭。
等林轍吃飯早飯,5分鐘期限早已過,他看了眼盡頭的卧室,半分沒有開門的征兆。
少年勁瘦手腕上微曲的指節叩在門沿,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起床。”林轍懶懶地喊道。
沒動靜…
“起床。”林轍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
這次有動靜了…但…屋裡的人也隻是翻了個身而已。
“起—”
不等林轍說完,趙琴蘭直接抄着擀面杖從廚房氣勢洶洶地趕了過來,一把撥開林轍,怼着擀面杖就往門上敲。
不,或許用“砸”這個字更為貼切。
趙琴蘭用力之大,給一旁的林轍看的一愣一愣的。
雖然方式粗魯了點,但效果還是很顯著的,沒過兩秒屋裡的人已經從床上爬起來了。
“奶奶。”驚魂未定的江淩予握着門把手,瞧着門外站定的兩人,呆呆地喊道。
其實話還有後半句沒說完,她想問是地震了嗎。
但看見趙琴蘭面上滿腔的怒意,她就說不出口了,哪有人會在地震的時候露出這種表情的,沒有一點驚恐和害怕,反而像是要找地震算賬。
“刷牙洗臉,然後去吃飯,半點前必須出門!”趙琴蘭撂下這句就走了。
“好,好的。”江淩予抿着唇小聲回。
見林轍已經站在玄關處換鞋,趙琴蘭叫住他:“林轍,你先别走,等她吃完你倆一起出門。”
正抓着油條慢悠悠泡着豆漿的江淩予聞聲将視線轉到林轍身上。
目光交彙。
林轍輕皺了下眉頭,說了個“嗯”後移開了視線。
江淩予吃飯一向慢吞吞的。
林轍就交叉着手臂倚靠在門沿,看着她兩指捏着油條小口小口地咬着,然後開始不緊不慢地剝雞蛋殼,将蛋清掰成幾瓣,蘸兩下小碟子裡的醬油後才用筷子夾着往口中送。
林轍垂眸看了眼腕上的表,一頓再簡單不過的早餐,吃了足足有15分鐘了還沒吃完,擱這品下午茶呢。
“我吃好了,”江淩予起身,看林轍腳都邁到門外去了趕忙叫住他,“林轍你再等我5分鐘,我去換個衣服。”
你确定是5分鐘不是50分鐘?
林轍重重地歎了口氣,因為煩躁關門的力度不自覺也大了些。
卧室内。
江淩予拿起眼線筆對着鏡子小心描摹着。
對一個成年人來說,最高的社交禮儀便是出門要帶全妝。
雖然條件有限,江淩予還是從她翻出來的基礎化妝包裡挑了幾隻能用得上的,盡自己最大限度的能力,上完了妝。
考慮到是去學校,江淩予并沒有畫自己常畫的偏張揚的歐美妝,而是走起了小清新風。
眼妝上選了桃杏+棕綠的撞色,整體明顯度不高,但勝在清透自然,腮紅隻象征性地打了一點,但氣色也提上來了,降低了晨起的浮腫感,人看上去很有精氣神兒。
最後将碎發用卡子别住,露出圓潤飽滿的額頭,再簡單綁個高馬尾就算大功告成了。
江淩予眯眼瞧着鏡中的自己,啧了聲。
雖然已經二十多歲的她畫這妝确實有點裝嫩的嫌疑,但她現在不披着十幾歲的皮囊麼,正值青春女高的年紀啊。
江淩予又默默欣賞了好久自己的傑作。
最後還是林轍等的實在不耐煩過來敲了幾下門催她走,江淩予這才出了房門。
“你好了沒?”林轍擡眸懶散地問,忽地愣了神。
江淩予本身的底子就足夠好,一雙瑪瑙般水靈的眼睛,鼻梁挺翹,皮膚嫩滑的像是剛擠出的牛奶。
而現在化了妝,修飾的五官則愈發精緻立體。
隻一眼林轍便移開了視線。
“走吧。”
由于湘青是個小縣城,占地面積本就不大,所以建的高中不多,就一所,就是江淩予要去報到的湘青一中。
兩人出門時早已過9點,錯過了高中生報到的高峰段,所以一路上江淩予隻看到零零散散幾個背着書包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