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月考榮譽榜分三個榜，分别是學習标兵，進步之星和單科狀元，其中學習标兵是三個裡含金量最高的榜，那是隻有年級前30才能登上的榜單，裴路欣和林轍就在這個榜上。

江淩予側額看過去，在第二排的中間位置找到了他們兩個。

“他們倆還都挺——”

上相的。

江淩予上揚的唇角在目光瞥到林轍照片上方的男生時滞了一瞬，眸光波動。

是靖鶴。

林轍和靖鶴的照片緊緊挨着，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好似兩個極端。

上面的人眉目含笑，仿若一縷和煦春風沁人心脾，下面的人則是冷若冰霜，黑色瞳仁折射出的冷意像是千年未經啟封的寒冰。

林轍這人就這樣，面無表情的時候神色特冷，看一眼凍三分鐘，比冰箱制冷效果強得不止一點半點。

江淩予搓了下掌心好讓自己沒那麼冷，視線上移停在了靖鶴的照片處。

怎麼越看越覺得熟悉……

靖鶴好像對她露過這種笑容。

什麼時候來着？

想起來了……

靖鶴發現江淩予偷窺他時就是這麼笑着看她的。

“……”

想到這，江淩予此刻看照片上少年的笑容隻感覺既怪異又别扭。

江淩予心虛地咳嗽了一聲，将視線從靖鶴臉上移開，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照片上。

“穆複川，你覺不覺得我的臉好像，好像歪了？”看了那邊幾人的照片，江淩予這才發現她的照片怪怪的。

“有點，不過無傷大雅，臉還是好看的。”一道清亮略帶痞氣的男聲進入江淩予耳畔。

江淩予和穆複川先後轉身。

“你好啊學妹，好久不見！”紀銘招手跟江淩予問好，俨然一副老朋友的做派。

江淩予最先注意到紀銘身邊的人，立刻側額跟穆複川說了句悄悄話。

“你好。”她回複。

紀銘是江淩予見過最話唠的男生，話匣子一旦開啟就跟洶湧泛濫的洪水一般，止都止不住。

江淩予一邊耐着性子跟紀銘周旋，一邊時不時往他旁邊瞥一眼。

也不知道這倆人怎麼成為好朋友的。

一個碎嘴絮叨，比夏夜的蟬鳴還要聒噪，一個話少的可憐，從碰面到現在就沒聽他說過幾句話。

但，江黎森隻是這樣八方不動地站着，俊朗的面容和優越的身形就足夠耀眼了。

從他踏步經過人潮時便吸引了不少女生的注意，圍繞他的悉悉索索的談論聲此起彼伏，幾十道目光均在他身上聚攏，安營紮寨。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是最藏不住心事的了，害羞，欣賞，喜歡，無一不表露在外。

紀銘笑嘻嘻地走到江淩予身側，看看她又看看牆上的照片，得出結論，“你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江黎森在這時眼眸一彎，唇角牽起一抹悠然的弧度，看了眼面前的女生，目光再回落到紀銘身上時有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

果然，江淩予聞言頓時皺了眉頭，語調冷冷地反問：“你是說我不上鏡？”

“言多必失。”江黎森淡定補充，薄唇輕勾。

多嘴。

紀銘斜額沖他翻了個白眼，趕忙跟江淩予解釋，“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路欣，這邊！”餘光瞥見裴路欣的身影，江淩予不再理會紀銘，招手跟她示意。

怎麼走得這麼慢，不應該沖過來嗎。

江淩予高聲催促她，“快過來啊路欣！”

“學長。”裴路欣站定在江淩予身後，說話時嗓音又輕又細。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淑女了，穆複川歪頭瞅了她一眼。

躲後面幹什麼，你不是想見他嗎。

江淩予回頭跟裴路欣無聲地做了個口型，握着她纖細的手腕想拉她上前，但試了兩下都沒拉動。

江淩予很快反應過來，知道裴路欣大概是害羞，于是松開了握在她手腕的手。

這女生從過來到現在眼睛就沒一刻在紀銘身上停過，那這聲學長肯定也不是對他說的喽。

“找你的。”紀銘很識趣地繞到了另一側，推搡着江黎森往裴路欣所在方向挪了挪。

江黎森狹長的眉宇漾開清淺笑意，溫聲說了句你好。

短促的兩個字之後就沒有下文了。

裴路欣瑩亮的眸光漸漸變得暗淡，充滿期許的睫羽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裴路欣其實很期待江黎森在說出“你好”這兩個字之後能再說一句“是你啊”，她是希望江黎森森還記得她的，哪怕是一點微弱的印象也好。

可他完全忘記了。

也是，江黎森每天有那麼多卷子要做，有那麼多競賽要參加，怎麼會浪費精力去記住一個隻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女生呢。

裴路欣斂起自己多餘的情緒，露出了一個燦爛和煦的笑容。

“你好學長，我叫裴路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