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路欣小跑過來将一直背在身後的生日帽戴在江淩予腦袋上,然後看見她傻乎乎的樣子又在她臉上捏了下,露出了個心滿意足的小表情。
“生日快樂江江!”
“生日快樂。”林轍笑着将蛋糕捧至江淩予面前。
江淩予并沒有急着去吹蠟燭,看了林轍一眼,又看了旁邊的裴路欣一眼,感動和驚喜讓她的喉嚨有些哽咽,眼眸也有些發澀。
不行。這日子當着倆人面哭出聲那可就太丢臉了。
“所以,”江淩予吸了口氣,壓下胸腔那股翻騰的情緒,強裝鎮定地質問道,“你們是串通好的,病假也是假的對不對?”
“我們是……”
“是林轍安排的!”裴路欣搶先一步開口。
林轍側頭睨她,裴路欣坦率地對上那視線,比了個OK的手勢,是“放心我不搶你功勞”的意思。
“那,”江淩予想起今晚葉漫的不對勁,給她講題時一直有種硬拖時間的感覺,“葉漫,也是你安排的?”
江淩予蹙眉佯裝生氣地瞪着他,“給我額外的卷子,講題拖時間,一直不讓我走,都是你的主意?”
因為蛋糕是他跟老闆借了材料和裴路欣一起做的,他倆沒做過這東西,不知道步驟那麼繁瑣呢,所以。
請葉漫幫忙拖了下時間。
不過這似乎不足以成為理由。
“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對吧?”
林轍噎了下。莫名從這眼神裡讀出一行字:你最好如實交代。
以及另一行字:如實交代你就死了。
裴路欣嗅到一絲“有熱鬧看”的信号,拱火似地也看向他,嘴裡還振振有詞,“林轍,你夠牛的。”連老師都能安排呢。
林轍沒否認但也不敢承認,他沒那膽子。
正僵持着,一縷風絲飄過,微微搖曳的燭火晃了下少年的眼睛,林轍像看救命稻草般看向那燭火,捧着蛋糕湊近江淩予的臉,一雙殷切的眸子看向她。
“要不要吹蠟燭,快滅了。”嗓音又低又小心,像是生怕她會拒絕。
林轍大概永遠不會知道,他用這種,有點……卑微請求語氣跟她說話的時候,江淩予有多想欺負他一下。
就,特别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弟弟,莫名讓人很有……蹂躏欲?
?
?!江淩予被自己内心的奇怪想法驚到了。
“行、行吧。”她趕忙吹滅了那蠟燭,順便也将腦子裡雜七雜八的想法扼殺在搖籃。
吹完蠟燭準備切蛋糕的時候,江淩予拿刀的手頓了一下,這才覺出少了一個人。
“穆複川呢?”總不會真吃壞肚子了吧。
“他呀。”裴路欣誇張地喊了聲,朝旁邊一直跟她做小動作的林轍擠了擠眼,然後一把摟過江淩予湊到她耳邊說了句悄悄話。
江淩予一臉懵地問道,“有任務?什麼任務?”
林轍瞧着裴路欣跟喝了假酒一樣恐怖地看着她笑,冒了層冷汗,于是接過話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對啊對啊!快走吧江江!”裴路欣挽上江淩予就要往外跑。
另一邊。
幾分鐘前還嘻嘻哈哈的熱鬧氛圍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蠟燭已經燃盡,空氣凝成低氣壓,衆人圍坐在一起,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蛋糕,還吃嗎?”坐在角落裡的趙小頌悄悄問旁邊的黃毛。
這是冰激淩蛋糕,放久了會化的,化了就不好吃了。
黃毛斜他一眼,做了個“想活就閉嘴”的口型。
今天是喬霏的生日,本來說好放學後一起在台球廳給她慶生的。為此喬霏早早的就請假回來,蛋糕,菜,酒,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打理好的,就等着靖鶴回來吹蠟燭了。
可他回來之後沒跟她說話一句話,喬霏喊了他好幾聲均被無視,甚至,看都沒看她一眼。
翻箱倒櫃的不知道在找什麼。
這時人群中不知有誰叫了聲喬霏的名字,喬霏沒理,憋了半天的火氣随摔落在地上的杯子一起宣洩出來。
殷紅的酒漬打濕了她漂亮精緻的紗裙,留下刺眼的痕迹。
喬霏摘掉頭上的寫着“HAPPY BIRTHDAY”字樣的金色發箍,幾乎是甩到的收銀台。
發箍砸到櫃台發出一聲低響,在場的所有人的心同時被揪緊,大氣不敢喘。
“你到底在找什麼?”喬霏走過去,帶着愠意的嗓音裡還有一絲委屈,“你知不知道今天是——”
靖鶴隻聽見了前半句,停下翻找的動作問她有沒有見過一個黑色盒子。
什麼黑色白色盒子的,她沒見過,況且,這重要嗎?靖鶴有沒有在聽她說話啊!
見喬霏不說話,靖鶴起身問看向這邊的衆人,“有人見過一個黑色小盒子嗎?早上還有,就放在台子上。”
沒人搭話。
正當靖鶴又要伏下身去找,那邊趙小頌才緩緩開口問,“靖哥,你說的盒子裡是不是有串珠子,很多顔色的那種?”
“對!”靖鶴驚喜地看向趙小頌,“在哪?”
“我以為是客人丢的,放失物招領箱了,”趙小頌後知後覺地撓了撓頭,語氣誠懇地道歉,“對不起靖哥,我不知道那是你的。”
因為那款式一看就是女生戴的,這除了霏姐沒别的女生,他問過,也不是她的,所以就自作主張地放進了失物招領箱。
“鑰匙在哪?”靖鶴問。
“右邊櫃子的第二個抽屜,”想到什麼,趙小頌連忙起身,“裡面有點亂我幫……”
“不用。”已經打開了。
靖鶴将箱子随手往旁邊一擱,把東西收進口袋,在衆人的注視下朝門口走。
“你去哪?”
喬霏緊跟着追過去,雙手張開擋在靖鶴前面攔住他不讓他走,“我不管你要去哪,但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