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了,山中隻有他們幾個的手電筒發出幽幽的光,周尋清醒過來時感覺身體沉甸甸的,有一種跟之前不同的沉重敢,手肘和膝蓋那裡火辣辣的痛。
“高山,你怎麼樣?”胖胖的男生扶她起來,周尋才發現這人扶的是自己。
什麼情況,她隻是站在一旁看他們幾個人吵架而已,周尋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伸開手掌翻來覆去地看,不是她的身體。不對,這不對!
她慌忙看向剛剛還在旁邊的判官大人,隻是明明跟她并列站在那裡的莫風已經不見蹤影。
怎麼就進了别人的身體呢?
見她久久不說話,扶着她的胖子又問:“高山,你是不是摔傻了?”
他傻了誰帶他們幾個出去,胖子一時間也有些着急。
哼,假好心。周尋心裡吐槽,剛剛她可是看的明白,明明那人動手推人的時候他就站在旁邊,隻要伸伸手就能解決的。可是他還竟然往後退了幾步,假惺惺!
她甩開這人的胳膊,自己一聲不吭地站起來。
“高山你不要生我的氣,剛剛我實在是離得遠。”他委屈兮兮地說,好像别人做了什麼一樣。
“就是,又不是張明洋推的,你沖他發什麼脾氣。”
周尋不說話,她不知道說什麼話才符合自己現在的身份,為了防止自己露餡,她決定了,不見到判官大人之前最好能少說就少說。
見他沉默,衆人都以為他真的生氣了。
剛剛動手推他的姚光明此時也沉着臉,好像剛剛的事是幻覺一般,隻是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離他遠一些,生怕他一發瘋又打人。
姚光明經常練拳擊的,身材高大壯碩,為人又十分小心眼,加上家裡有錢有勢,大家都不得罪他。
紮營的地方正好有一處平坦的空地,在溪流的上遊,周尋什麼也不懂,反正先歇着,她現在感覺身體好重,做鬼飄習慣了,沒有重量,一下子做人把她整不會了。
加上剛剛摔的一跤,可真疼啊!她敢說膝蓋肯定破皮了,起來的時候她可看見了,下面有一塊石頭。
這個高山去哪了,不會被自己擠走了吧。
這個可不成,判官大人說了不準插手人類的事,這人要是被她擠走從而導緻他死亡,自己可怎麼辦,被帶回去受罰嗎?
衆人簡單搭了帳篷,周尋靠在一般啥也不管,任誰來問她都是瞥他們一眼,然後冷酷臉。還是跟判官大人學的呢,十分有效。
這不,帳篷不要自己動手就有人撐了起來。
她不管是誰的,見帳篷搭好,率先進去也不管後面人的臉色如何。
“他……”陳晨滿臉憋屈,淋着雨搭了半天,好不容易弄好了又被人搶了。
“别說。”張明洋制止他,“我們一個帳篷吧。”
奔波了一天,大家也都累了,帳篷搭好也就都躺了進去。
雨水滴答滴答打在帳篷上,周尋閉眼聽着,根本不敢睡過去。
判官大人說這些人有自己的命數,他們不能插手。聽他的意思是好像他們說不定都要出事,可是現在她在這個身體裡。再說,從她到這個身體裡就一直感覺有些怪。
判官大人的訓練還是有用的,她現在能感受到一些不對的氣息。
這些人的臉上全是死氣,無一例外。隻是自己的這具身體現在發生了變數,她覺得有股子生氣埋在裡面。判官大人知道了會不會打死她,她真的不是故意附人身的。
大雨嘩啦,睡聽雨聲也是一件及其惬意的事,在場的人沒有人有心思關注這些。
在他們看不見的帳篷之外,濃霧在悄悄入侵,顔色很深,來的極快,很快整個紮營地都已經處在濃霧的包圍裡。
周尋躺在那裡正在胡思亂想,忽然她鼻翼翕動,有東西來了。她一翻身坐了起來,警惕地看着外面。
挨着周尋旁邊的一頂帳篷,一個人蜷縮一團躺在角落裡。
“大姚,你冷嗎?”住在一起的陳晨問他,怎麼他一直在哆嗦。
“走開。”姚光明冷漠地說。
陳晨想要生氣,可是想想又忍了下來。
一時間,帳篷裡又是一片寂靜。
“你聽見了嗎?”姚光明忽然說,他的眼睛盯着帳篷,細看就會發現裡面全是驚恐之色。
“聽見什麼?”
“你裝什麼,那件事你也有份。”
這話一出,陳晨瞬間慌了。
“大姚,你别亂說啊,跟我有什麼關系。”他現在格外煩躁,為什麼又提這事。
“哼,沒關系,要不是我家擺平了,你以為你現在能在這裡嗎?”
“你胡說什麼!”陳晨憤怒,翻身起來沖着他的方向趴了過去,對着就揮了一拳。
“嘶……你敢打我?”姚光明咬着牙,眼睛裡忽然黑了,很快地又消失不見。他狠狠地回擊,将陳晨死死壓在下面,拳拳到肉。
陳晨目眦欲裂,他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家裡有幾個臭錢嗎?他死命掙脫,但姚光明的力氣出奇的大,陳晨一口咬上制住他的胳膊,狠狠地咬!
“啊,你是狗嗎?”姚光明吃痛。
其他人昏昏欲睡之際忽然聽到了這邊的聲響,躺在那裡翻來覆去半天,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