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驅車上路不久，她就在路邊随便找了個小攤坐下。下單完菜品後，等待上菜的過程太漫長，于是望着冷清的街道發呆。

這個世界的建築與她生活的世界不同。哪怕是玄門山下最富裕的明陽城，景象也沒有這裡一半的高大繁華。

說起明陽城，宋淼的思緒開始延伸。

-

受玄門庇護的大小城鎮有很多，明陽城是其中玄門公認最富裕的城池，沒有之一。

為什麼說是公認，自是因為明陽城城主每年給玄門獻出的金銀禮品之多，玄門上到宗主下到弟子無不知曉。

而作為回報，玄門弟子會幫明陽城處理解決各種妖魔鬼怪之事，還城池一片安甯。

宋淼去過幾回。有回受命宗宗主所托，就順便帶他的關門弟子遲晏下山曆練一番。

這是宋淼第一次和遲晏執行任務。

素日裡也聽聞命宗新來的弟子中有位少年天才，命術甚至不遜色于宗主，或者說僅在宋淼一人之下。

她對這位同宗師弟的初印象是少年時就在桃源村擺攤蔔卦，過得應該不太好。到後來與他玄門切磋之時，她發現他的确是有些天賦。

但玄門之大，天賦異禀者同樣多。

直到這次宋淼終于明白為什麼他會是命宗的關門弟子。

這次入侵明陽城的是兩隻百年厲鬼，短短半天就已經擄走近三十少女婦人，更是随手殺了不少青壯年，一時間城中人人自危。

兩人很快便找到了那兩隻厲鬼。

遇到厲鬼，隻會命術的玄門弟子無疑是容易遭到殺害的。兩隻厲鬼顯然也明白這個理，在發現遲晏隻會此術之時便一緻将攻擊集中對準他。

宋淼對付兩隻鬼也不難，甚至還有點簡單。在它們發現無法通過攻擊遲晏攻破宋淼之時，瞬間分開從不同方向去逃離。

如果把宗主的關門弟子就這麼扔在這裡，還是真有可能出事的，以至于她一時之間倒有些猶豫。

遲晏看出她的心思，先一步朝其中的一隻厲鬼尾随而去。

宋淼不再猶豫，往另一方向跟去。

在半柱香之内，宋淼成功将那隻鬼解決掉，秉持着遲晏可能真的會死的想法，所以她當下先朝遲晏的方向趕去。

結果倒是出乎她意料。

少年身姿飛揚，右手還在不斷掐訣，像是可以精确預占到厲鬼的下一步動作，即使是傷害不大的基礎術法也能将厲鬼牽絆住。

宋淼看懂他的命術所強之處，哪怕是極強的鬼怪一時也無法輕易傷到他，終于明白為什麼他會被譽為天才。

最後兩人合力出手，不過片刻便輕易将它擊殺，最終又在郊區草屋中救出了丢失的人們。

宋淼記得有位年輕婦人曾感謝道：“祝這兩位玄門道長天長地久！”

她對這個誤會倒是沒什麼反應，轉身時卻見到一向疏離的遲晏耳根乍紅。

這位天才似乎不是真的冷淡。

-

“這位客人，您的飯菜已經好了。”耳邊傳來老闆熱情地呼喚後，宋淼收回思緒，身前的桌子上已經盛放着熱氣騰騰的佳肴。

宋淼垂首：“謝謝。”

慢條斯理吃完後，許是這幾天都沒有吃得這麼豐盛，宋淼又讓老闆再幫她打包一份布丁來。

她一向愛吃甜食，這桌飯菜下來倒覺得最好吃的就是老闆贈送的布丁。

心滿意足拎着甜點的宋淼付完錢後正準備打車回家，卻見身前走來四五位酒氣濃烈的彪形大漢。

雖然他們眉間兇煞之氣過分明顯，但是通常宋淼對别人的因果關系并不感興趣，她側身讓了下路，然後安靜站在路邊等車。

片刻後，宋淼聽見身後那家店裡發出一陣嘈雜地辱罵聲，并伴随着碗筷砸在地上的破碎聲音傳來。

“他媽的老子讓你陪老子喝一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男聲喊道。

“我為什麼要陪你喝？你們仗着人多了不起嗎？”女聲憤然回道。

“是又怎麼樣？這酒你喝不喝？不喝就别怪我們哥幾個不客氣了！”男聲獰笑。

宋淼還沒聽清接下來的對話，就隻見裡面突然間争先恐後跑出來不少客人，有些人匆忙到連嘴巴都沒擦。

接着又聽見一陣桌子椅子被推倒在地的震動聲，以及女生發出的巨大尖叫聲。她蹙眉準備往裡走去，卻被一旁好心的阿姨伸手阻攔。

阿姨低聲勸道：“美女，你怎麼還敢往裡走？這裡面都是些喝醉了的人，哎喲那脾氣可爆了！”

宋淼恍然，卻又惆怅道：“醉酒的話可怎麼辦呢？”

阿姨正色道：“當然是躲遠點了！”

宋淼笑着搖頭，繼續邁着大步向店裡走去：“當然是打一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