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男嘉賓那頭傳來的幾聲尖叫,女嘉賓們在屋内對視一眼,驚訝好奇的視線在虛空中交彙。
聽清這段話裡的内容後,程度雪和楚晚晴的心情一時間有些複雜。
怎麼會有人一大早就在尖叫并且怒罵自己是不是有病的?
高昂的餘音還在空氣中回蕩。
整棟狹小的房屋裡光線暗淡,明明應該是在豔陽天的時點,低壓的烏雲卻已經将天空籠罩大半。
她們連手中的牙刷都沒來得及放下,就徑直推門往對面趕過去。
雖說此刻是剛起床,大部分人是沒有時間打開直播間鏡頭的,而歐陽建為了能夠吸引更多觀衆的注意,早早就在床頭架起攝像頭。
不過從黑掉的屏幕顯示器來看,很顯然攝像頭在這裡還是無法接收信号。
喬牧年獨自一人站在洗漱台前,還沒有從眼前這一幕帶來的沖擊下反應過來。
他哆嗦着手,慌忙撩起身上的袖子。
下面露出來的是一瓣瓣潰爛的肌膚,掌心抹過的地方觸感驚人的粗糙。
喬牧年指尖泛白,緊緊攥住衣服,又猛然閉上雙眼,仿佛這樣就可以證明一切都是幻覺一場。
在内心數到三秒以後,他才終于下定決心。
世界上不可能有這種離奇詭異的事情,應該是因為他昨夜睡得晚,這才陷入夢魇中做了場恐怖的夢。
一定是這樣!
在做好心理建設之後,喬牧年睜開雙眼,一眼就看見掌心裡殘留着的破碎皮膚碎片。
他将自己慘白汗濕的臉怼到鏡子前,可裡面呈現出來的模樣令他更加崩潰。
不僅是雙臂出現異樣,就連他素日裡在圈内引以為傲的臉蛋上都開始出現裂痕,而昂起的脖頸處已經滲出不少血絲。
甚至這樣越看越久,喬牧年就莫名覺得渾身發癢起來,指甲用力抓撓着各處肌膚。
他回過腦袋看向身後站着的餘下嘉賓們,驚慌失措地呐喊道:“你,你們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是不是感染什麼疾病了?”
“你們看看我——”
還不等有人回答,喬牧年很快就發現歐陽建與自己一樣,靠在牆上站立不安,正在使勁抓撓着雙臂的衣袖。
他現在已經急得渾身冒汗,這下更是什麼都顧不及,伸手就抓起歐陽建的手臂撩開。
——與自己現在的狀況一模一樣。
歐陽建的臉色同樣不好受。
如果不是他一直克制忍耐,隔着衣服摩擦減輕那股癢意,隻怕現在指甲縫裡就不止這麼點紅血絲了。
“這是怎麼回事?”
原本還賴在床上的沈清風揉着惺忪睡眼瞧清楚後,整個人頓時立刻跳起來,瞪大眼睛震驚道。
他們在原地互相折騰一番後,終于得出結論:隻有歐陽建和喬牧年感染到這種不知名的皮膚病。
“明明昨天還是正常的——”喬牧年盡量控制着自己的神情不那麼猙獰,插在衛衣口袋裡的指尖正在顫抖,“是這個地方不對勁!”
但若是要說起來哪裡不對勁……是這裡的水質不幹淨,還是昨天吃的食物有問題?
他緊咬嘴唇,思考一番卻始終沒有得出結果。
而身旁的歐陽建心理防線更加不堪一擊,他緊緊用粗糙掌心摩挲着自己的脖子,無意識地呢喃起來:“我要離開這裡,我要離開這裡……”
面對這個意外,其他嘉賓們雖然十分驚訝,但是并沒有因此失去思考的能力。
而沈清風像是後知後覺般從三個人共同的被窩裡蹦出來,就這樣穿着單薄短袖挨凍。
本性所趨,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什麼傳染病,終究不敢離他們兩個太近。
“我想,暫時是沒法離開的。”程度雪斟酌再三才道出殘酷實情,“工作人員今早應該把所有車都開走了,這樣一來一去的路程少說都要花兩三天。”
宋淼站在最靠近門口的位置,聽他們聊天時神色晦暗不明。
在聽到歐陽建已經計劃到可以獨自不信下山後,她忍不住笑出聲來,在他惱怒的眼神中饒有趣味道:“像你這樣上趕着送人頭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歐陽建本就心情不佳,這下被反駁之後更是怒氣沖沖:“你什麼意思?”
在火氣蹭蹭往上冒時,他忍不住又伸手使勁住抓起來脖子,登時留下一道道駭人的血紅抓痕。
沈清風連忙擋在兩人的視線中間,避免戰場再一次被擴大,他隻能弱聲朝歐陽建解釋:“其實宋淼說得有道理。”
節目組當初上山找到村子的時候可是廢了不少功夫,甚至在有導航的情況下中途還走過好幾次彎路。
如果要步行下去的話,到時候花費的時間長短暫且不說,若是獨自一人迷路在山林中,再遇上兇猛野獸,隻怕是真的要有生命危險。
在聽完沈清風細細解釋之後,歐陽建的臭臉這才和緩下來幾分。
楚晚晴同樣對這種皮膚病避之不及,她苦着小臉提出疑問:“如果我們大家一起下山呢?然後等工作人員們回來再返回這裡。”
她對這裡的一切都感到不适,甚至心底隐隐生出不好的預感。
不僅是因為昨晚離開之時村長那令人生寒的寒冷目光,還因為宋淼所說的話驗證了她不少猜測。
這個村子絕對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