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是個不怎麼在網上沖浪的人，在拍綜藝的時候搜過一次，現在手機裡還能反複刷到各種切片。

她聽楚晚晴說過宋淼幫她趕過夢中小鬼，所以起初也隻是想求一張平安符。

畢竟像這種有能力的玄學大師，按理來說都是一卦千金難求。她沒想到随口一問宋淼就會輕易應下，所以頭發還沒吹幹就趕緊打來視頻。

聞言，宋淼同她點頭問好。

然後又伸手選擇縮小自己的畫面，這樣能更清楚地觀察對方面相。

宋淼的目光落在程度雪的臉上，這是她第一次細細端詳眼前之人，神色開始變得認真：“所以你想問什麼？”

“我想問的是……”說到正事，程度雪下意識抿起唇瓣，說話不似平常那般爽利，反倒生出一些忐忑出來，“當事業與愛情出現沖突的時候，我到底應該選擇哪一個。”

她将手中的毛巾輕輕放下，透過鏡頭不難從中感受出她目光裡暗含的焦慮。

宋淼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雙手垂于桌下娴熟從乾坤袋中取出卦具。

将卦具置于手心搖晃時，程度雪能在通話裡聽見那道清晰有力的碰撞聲，一下就被她認真的神情吸走大半吸引力。

“哐啷哐啷——”

她骨節微微隆起，線條流暢的手背挪開之後，露出手心裡放着泛着金色光澤的銅錢。

銅錢的劃痕和磨損錯綜，看着像是使用年代過于久遠。

不過程度雪并沒有深究這些東西的來曆，隻覺得宋淼方才氣勢實在沉穩神秘。

她趕緊甩開腦中不想幹的想法，收斂情緒後試探着問道：“怎麼樣，你算出來了嗎？”

想到很快就能得出答案，心髒近乎激動到要從胸腔跳出。

“你應該已經知道自己懷孕了。”宋淼想了想，語氣肯定。

聽到這句直白的話，程度雪心裡猛然“咯噔”一下，想到這個視頻通話不會有别人聽見後，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嗯……我是在簽訂合同後不久才知道這件事的。”

如果不是違約金高額，加上還有不少商務活動需要繼續，她或許過段時間會選擇短暫休息。

“什麼？”

此話一出，還在彷徨往事的薛枝登時清醒過來，震驚回頭看着屏幕那頭笑得腼腆的程度雪。

她本來不想理會别人的私事，隻是站在旁邊剛好恰巧聽見。

聽到程度雪承認自己在事業當紅時期懷孕，再結合先前圈内好友說過她有個有錢男友的八卦。

疑似要退圈當全職太太？

薛枝當即離開梳妝台前，湊到江好身旁光明正大地偷聽。

宋淼沒有在意薛枝在想什麼，認真地繼續幫程度雪算卦：“我對你的建議有兩條。第一是趁現在還在懷孕早期選擇流産；第二是離開這個男人，放棄事業并不是你正确的選擇。”

原本還在撫摸着微微鼓起的肚皮的程度雪愣住，她瞪大眼睛，半響才反應過來。

這段話太有沖擊力了！

她很快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保持着勉強的笑容：“我可以知道是為什麼嗎？”

宋淼見她迫切想要知道真相，于是便直接道：“你的家庭條件小康，父母在你進入娛樂圈前隻是普通經營小本生意的店主，家裡還有三個妹妹，最大的妹妹還在讀大學。”

程度雪嘴巴不自覺地張大。

這些事情她從未向外界媒體透露過，甚至為了保護家庭隐私，連親人都從未在網絡上出鏡過。

她忙不疊點頭肯定：“你說得沒錯。”

說到這裡，她開始有點懷念家裡父母燒的飯菜，算起時間來已經許久沒有回過家了。

宋淼繼續說下去：“家裡人雖然以前對傳宗接代有很深的執念，但是在你掙到錢後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現在一家人都靠你養活。”

程度雪連連點頭，隻是眼中崇拜與擔憂之色漸漸濃郁起來。

湊熱鬧的薛枝對此毫不驚訝。

程度雪在圈内一向是出名的敬業，據說有次錄播的時候，哪怕讓她唱同一首歌唱到破音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甚至網上還有爆料，說她每次工作結束之後還會經常請所有工作人員喝奶茶。

現在知道她的原生家庭不算富裕後，薛枝才終于明白程度雪兢兢業業的原因。

“像這種選秀節目出來的素人歌手，如果運氣不好的話，很容易把握不住熱度最後消失在大衆視野之中。”

薛枝對于其中原因深谙，于是施施然開口。

江好不太懂其中聯系：“？”

在連續接收到身旁幾隻鬼魂不解的眼神之後，薛枝閑來無事，索性接着開口解釋：

“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現在就這樣因為結婚生子退圈，放棄多年來苦心經營的事業，你們難道不覺得這很可惜嗎？”

鬼魂們聽得一愣一愣。

但是畢竟他們生前的工作都沒有涉及這個方面，對此無法作出絕對公正的判斷。

“雖然這個問題沒有标準答案。”江好摸着腦袋，忍不住說道，“但是如果經濟原因是她工作的主要動力，退圈結婚的同時也可以更加專注家庭。”

聞言，薛枝隻是冷哼一聲：

“反正對我來說，完全依賴他人就會帶來不确定的風險，隻有經濟獨立才能讓我在這段關系裡保持平等。”

“但是話說回來，我現在比較懷疑她是不是腦子被門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