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胡大娘有經驗啊,知道從别人家被窩裡出來得趁早,要是晚了就得被人從被窩裡揪出來了,看來年輕時候沒少幹啊。”蔣君笑得一臉無邪。
“你胡說什麼,你以為我是你這樣的爛貨,自己男人不在家,大早上就滿村子亂跑。”胡大娘在村裡跋扈慣了,向來是她說點不中聽的話,年輕的小媳婦臉皮薄受不住就先跑了。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敢頂嘴的。
胡大娘敗壞别人的名聲行,蔣君稍稍一反擊她就受不了,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一雙三角眼瞪得碩大,無肉的兩腮深深凹進去,下一秒好像就要沖過來咬掉蔣君一口肉。
但是蔣君卻一點不怕。
胡大娘要是敢沖上來,她就用自己一百五十斤的身體壓死她。
她非但沒停,反而繼續說道,“胡大娘你不在自己家呆着,大早上的就在村口坐着,這是昨天晚上睡在誰家了,連家門都不回了。”
“啧啧啧,”蔣君雙手環胸,一臉的不贊同,“胡大娘,不是我當晚輩的說你,你這麼大年紀了,也得顧顧家了,不能光顧着自己快活啊,家裡老伴兒子都不顧了。”
蔣君邊說邊搖頭,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看胡大娘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不正經行業的女人,把她氣個倒仰。
“你個小浪蹄子,你胡說什麼,我這一輩子清清白白,讓你在這敗壞我名聲。”
“好的好的,胡大娘我明白了。”蔣君一臉‘我都明白’,佯裝無奈的歎口氣,“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對胡大爺說這些話的,隻要你以後改掉這壞習慣,我就再也不提這事了。”
蔣君一口一個不提,卻句句帶着這件事。
她打定主意要給胡大娘坐實了名聲,也讓她嘗嘗被人誣陷的滋味。
蔣君自認不是聖母大善人,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她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絕不會吃啞巴虧。
忍一時縱然風平浪靜,但是退一步卻越想越氣。
蔣君的回擊讓胡大娘也氣昏了頭,她知道嘴皮子功夫比不上蔣君,雙手一撸袖子,就要動手。
旁邊一起聊天的老大娘哪能幹站着,連忙上手去攔。
她們嘴上欺負欺負小媳婦占占便宜沒關系,就算傳出去也能說是婦道人家閑聊天,說多說少都是開玩笑。
但是要是上手,性質可不一樣了。
那就是欺負人了。
更何況何家還不是一般人家。
蔣君的丈夫是部隊裡的營長,她公公更是抗美援朝戰場上犧牲的烈士,現在逢年過節縣裡還要來人慰問呢,就連村裡的幹部們也要高看何家三分。
要是被村支書知道她們打了蔣君,罵一頓都是輕的,搞不好還要扣工分,挨批鬥。
“哎呀,有話好好說,你和一個小輩計較什麼呢。”黃衣服大娘夫家也姓何,說起來和錢翠娥家裡還帶着點親戚。
何大娘心裡也後悔起來,她本來是早上起來顯得沒事閑聊兩句打發打發時間,誰知道胡三家的腦袋被驢踢了似的,還當着面去問人家蔣君了!
蔣君正不正經,她們這些造謠的人能不知道嗎?
真不知道胡三家的怎麼想的。
着說不過人家還有臉動手,真是一把年紀活到狗肚子身上了。
何大娘攔着胡大娘不讓她動手,正想着找個借口脫身,就看見錢翠娥拿着鏟子從家裡出來了。
她暗暗道不好。
這小的還沒解決,又來了個老的。
何大娘現在開始後悔,你說自己剛剛嘴賤說人家蔣君幹什麼呢,這笑話沒看成,倒惹了自己一身騷,自己快成笑話了。
何大娘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放下身段讨好的喊了一聲錢翠娥,“弟妹,你看這都是誤會……”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錢翠娥一會手裡的鏟子打斷了。
錢翠娥剛剛在家裡就聽到吵鬧聲,本以為是外人她就沒往心裡去,直到她聽到兒媳婦蔣君的聲音。
她可知道自己這些鄰居都是不講理的貨色,怕蔣君受欺負,連手裡的鏟子都忘了放下,叫住小女兒看着火,自己就急急忙忙的跑出來了。
錢翠娥看着兒媳婦安然無恙的站在一旁心裡才舒了口氣,也有心情去了解事情的始末。
她不聽何大娘的解釋,隻聽兒媳婦說,“小君,發生什麼事了,有啥事和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