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主任,有沒有年齡限制啊?我今天五十了能不能去?”
大家一改剛剛的不情不願,追着蔣君問能不能多報幾個名,前後的态度轉變叫一旁的蒯偉誠看得歎為觀止。
别看他學了一肚子理論,都是紙上談兵。理論再陽春白雪,也得落地,沒有蔣君這些土辦法管用。
靠着積分獎勵引着婦女們去上課,雖說有些不光彩,沒有高大上,但是管用。
實踐出真知,誠不欺我。
兩人會後一統計,村裡所有六十歲以下的婦女都報名了,其中也包括了錢翠娥。
她一開始被女兒忽悠着報名還有些不好意思,後來一看老姐妹何大娘、王大娘都報名了,也顧不得自己的年紀了,幾個人搭着夥去報了名。
蔣君看着蒯偉誠崇拜的眼神,微微一挑眉,小樣,姑奶奶小露一手就把你鎮住了吧,你且等着吧,以後還有得學呢。
她看着蒯偉誠欲言又止的樣子,想着今天的報名大獲成功,心情好的主動問,“蒯幹部,你有話就說,咱們也不是外人。”
蒯偉誠聽了猶豫片刻,他看看周圍沒有人,才歎了口氣,湊到蔣君耳邊,謹慎地道,“我這次不是給培訓班找老師,一開始先去了公社。我本想在公社找個老師,卻不想老師沒找到合适的,倒是聽白書記說了個消息……”
“什麼消息?”
蒯偉誠聽了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猶豫着看了蔣君一眼,神情十分糾結。
蔣君也來了脾氣,你自己主動找我說還不信任我,看來是剛剛對他太好了。
她也不慣着蒯偉誠,嘴角扯出一抹假笑,“想來是什麼機密,我還是不聽為好,蒯幹部還是自己做決定吧。”
她說着,就要收拾東西走人。
“哎哎哎——蔣主任你等等啊,”蒯偉誠一看蔣君真的說走就走,也着急了。
他追過去,埋怨道,“蔣主任你脾氣也太急了,我還沒說什麼事情,你就着急要走了。”
蒯偉誠看着蔣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說話一頓,怕蔣君又要走,也不敢拐彎抹角,真奔主題,“白書記說,最近公社下·放了一批省城大學的老師,裡面有兩位材料化學的教授,專門研究矽酸鹽的。”
材料化學?矽酸鹽?
蔣君聽了擡起頭,和蒯偉誠對視一眼。
兩人都是聰明人,話不用完全說透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你是想……?”蔣君試探着問。
她剛開口,蒯偉誠便一口否認掉。
他剛剛被蔣君逼得太急,說出來就後悔了。
蒯偉誠聽到有兩位研究矽酸鹽的教授時,第一反應便是矽酸鹽和陶瓷有關,可以幫助他們陶瓷廠提供技術指導,改進技術。
但是兩人的身份去叫他很是糾結,理智告訴他,他是來駐村攢經驗的,沒有必要趟這趟渾水,但是放棄兩個人才卻又叫他不舍得。
他猶豫再三,不知道應不應該和蔣君說這個消息。
但是蒯偉誠想後悔,蔣君卻不給他機會。
人才難得,要是憑借着他們自己,大河陶瓷廠将隻是傳統陶瓷生産企業,通過老一輩的口口相傳,遵循老舊的經驗生産。
但是如果有兩位專家來指導就不一樣了,他們會為大河陶瓷廠提供最先進的技術,提升質量,提高産量。
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大河村很難再次遇到對口的人才。
蔣君不死心,追問道,“他們在行業内口碑怎麼樣?專業能力怎麼樣?了解陶瓷生産嗎?”
“他們人品怎麼樣,為什麼會被下·放?”
“家裡還有其他人嗎?有家屬和他們一起來嗎?”
蔣君一系列的問題把蒯偉誠問得頭都大了,他不得不打斷她的“十萬個為什麼”。
“停停停,”蒯偉誠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認真地問道,“你真的要把這兩個人引進到陶瓷廠?”
“當然!”相比于蒯偉誠的猶豫不決,蔣君回答地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