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益民站出來認領,前段時間廠裡員工帶了幾株香瓜苗給他,他把瓜苗栽到這裡。
他沒怎麼打理,香瓜地裡雜草叢生。
幾人站在空地上聊天,林聰跑到香瓜地找香瓜。
林聰找到了好幾個香瓜,手撐地,俯身挨個嗅香瓜屁股。媽媽說香瓜容易害羞,如果他碰了香瓜,夜裡香瓜就會搬家。林聰想通過聞香瓜屁股香不香的方式判斷香瓜有沒有熟,又害怕香瓜連夜背着包袱搬家,隻能采用這種方式。
幾人離開的時候,小孩手裡抱着一個香瓜。
鎮上有個飯店,老闆做家常菜做的非常地道。
自從他們到北溝鎮辦廠,沒少來這家飯店吃飯。
今天他們又來到這家飯店。
一個女人在店裡招待客人。
這個女人林北認識,叫胡鳳仙,是一個寡婦,有個女兒叫小蝶。這家店老闆王春來對她有意思,經常送媒婆鹹魚,求媒婆在胡鳳仙面前說他的好話,隻為了得到一個相看的機會。
胡鳳仙可能有其他顧慮,一直不同意。
胡鳳仙出現在店裡,難道兩人成了?
林北心中帶着疑問坐下,一旁桑超英心比較大,大大咧咧賀喜道:“胡嫂子,你和王師傅總算修成正果了。”
“我們前天領的證,還沒來得及通知大家,這你都能看出來。”胡鳳仙掩飾住異樣,盡量笑的自然。
“嘿,我眼睛好使。”說着,桑超英開始點菜,“青椒炒豬肺,一份煮毛豆,絲瓜炒毛豆,河鮮貼餅。”
胡鳳仙讓桑超英稍等,她去了後廚。
胡鳳仙一走,隔壁桌稚氣未脫的少年扭頭跟桑超英說話。中間林北抱着林聰到外邊,少年擡眼看了一下,繼續跟桑超英說話:“你知道胡鳳仙為什麼嫁給王春來嗎?因為胡鳳仙小叔子、婆婆不做人,帶五六個男人到家裡,讓胡鳳仙伺候。她家鬧出大動靜,驚動了左右鄰居。胡鳳仙婆婆經常跟人說胡鳳仙偷人,她鄰居以為她偷人,搞出這麼大動靜,喊了一堆人去抓(女幹),他們撞開院門,正巧撞見胡鳳仙小叔子、婆婆趴門上偷聽。胡鳳仙鄰居力氣大,一把拉開她婆婆、小叔子,勸二人想開點,不忘指揮其他人撞門,門被撞開了,裡面的場景驚壞了所有人。”
“胡鳳仙被繩子捆綁着,幾個在糧油廠上班的男人抓住胡鳳仙頭發,抽她臉,還有人撕她衣服。”少年叫李冠軍,是糧油廠臨時工。
他聽到這個消息,登時看到了轉正的希望。
他四處跟人說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昨天被王春來堵了。
王春來天天颠勺,身上的肉格外緊實,他身上就二兩肉,跟王春來幹架,那不是找死!
李冠軍搶在王春來動手前認錯,發誓以後再也不提胡鳳仙。
結果王春來專門堵他,不僅不打他,而且還包他一日兩餐,隻有一個要求,讓他原原本本告訴飯店每一個顧客,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王春來這麼做,全是為了胡鳳仙。兩人領了結婚證,胡鳳仙到店裡幫忙,有人嘴不幹淨,當胡鳳仙的面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說胡鳳仙自己也有那個心思。這群人毫無顧忌,聲音傳到廚房,王春來跑到店裡攆他們走,不做他們生意,有心想讓鳳仙在家裡帶孩子。鳳仙說有人說她兩句,她就藏着不見人,那豈不是她要藏一輩子。
沒得辦法,王春來找上素有大喇叭之稱的李冠軍幫忙。
李冠軍為了弄掉同事的工作,沒讓王春來失望。
李冠軍先說胡鳳仙小叔子賭博,具體不知道欠了多少錢,反正欠了挺多錢。胡鳳仙和王春來領證那天,胡鳳仙婆婆還來鬧事,讓王春來給她胡鳳仙的彩禮錢。李冠軍罵了一聲胡鳳仙婆婆不做人,又說起他的同事。他那幾個同事看着人模人樣,沒想到是變态。李冠軍重點說他的同事怎麼變态。
他耳朵髒了。桑超英一個勁搓耳朵。
桑超英這桌的飯菜上上來了,李冠軍跑去跟新來的人聊天,桑超英離開座位,到櫃台拿了一個空碗,倒了一碗涼白開回到座位。
看到桑超英端着碗過來,在門口玩的林聰似乎接到某種信号,牽着爸爸穿過飯店,到後面壓水洗手,又颠颠跑回飯店。
林北跟在後面。
王春來拿白酒處理豬肺,豬肺處理的非常幹淨,一點也不腥,桑超英吃過一次就愛上了。
林聰沒少跟着他桑叔一塊兒吃飯,被他桑叔帶的也愛吃豬肺。豬肺辣嘴,他用清水涮一涮才吃。
聽到小碎步聲,桑超英就知道誰來了。桑超英放下筷子,把人抱到長椅上,碗推到他面前。
桑超英把筷子塞他手裡,叔侄二人埋頭幹飯。
林北坐到小孩對面,拿起筷子吃飯:“現在天氣熱,是建築行業淡季,去買材料,其他我不敢保證,磚能夠往下壓三厘。”
每年這個時候,磚比其他月份便宜。
“北哥,你的想法是?”黃益民停下筷子。
“首先和自來水廠交涉,請鄉鎮府當中間人,因為一直以來,都是鄉鎮府跟自來水廠交涉。然後,廠房設計圖紙我能搞定,職工樓設計圖紙得請人做,等确認圖紙,估算出所需材料,我們就去訂材料。這些事情盡量8月中旬搞完,最遲8月20号搞完。”林北吃了一口飯說,“找靠譜的人設計職工樓,不太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