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與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寫給葉棠玉看:山主。
接着兩個年輕人一前一後跟着走了進來。
走在前面的是個男子,二十歲左右的樣子,身着銀織飛肩束腰長袍,面容冷峻,長得也有幾分姿色。
葉棠玉又往後看去,後面的是個小女子,十七八的模樣,穿得簡單許多,普通的白色衣袍,低眉跟在男子後面。
【金丹、金丹侍女】
容與繼續在桌上寫着,見葉棠玉看完,便拿出鲛绡擦了擦指尖的水痕。
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美人擦手也很賞心悅目,葉棠玉短暫地走了神,這魔尊轉世的肉身真是生得一等一的好。
待容與擦完手,葉棠玉才重新将目光移回殿内。
此時招搖山山主已居高位,和衆仙山來的客人開始說些互相吹捧之話,今天真正的主角坐在下方,一臉冷然,有仙山弟子過去倒酒祝賀,神色也不十分欣喜。
“不知在裝什麼。”
葉棠玉循聲看去,前方落座的,正是先前在山門前提出異議的黃衣女子和與她同行的男弟子。
她們看着才敬完酒回來。
黃衣女子似乎很是看不慣招搖仙山的做派:”二十四歲才結金丹而已,有什麼了不得,不知道甩臉子給誰看。真當自己是絕世天才了,若那位不堕魔,輪得到他在這裡辦宴?“
一旁的男弟子臉色難看,拽了拽黃衣女子的衣角:“别說了,知道你不痛快,但也看看地方。”
語畢,左右張望了一番,恰好對上葉棠玉的目光,不由尴尬一笑,随即将那黃衣女子拽出殿外。
兩人拉扯時,葉棠玉倒是看清了他們腰上别着的腰牌,是逐月仙山符修一派的弟子。
逐月仙山,有三派,劍修、符修和丹修。
三派日常來往并不頻繁,算上百年之前,葉棠玉還是第一次見符修一派的人。
“近百年來,我們山裡的長老都少出山走動,多在閉關,隻有金丹以下的弟子們在外曆練,難免與其他仙山會生沖突。”容與顯然也聽見了方才的對話,适時解釋道,“這次在招搖仙山地界收到請帖來的逐月弟子,也就不多。”
原來如此。
昨日隻知招搖仙山招生,并無什麼顧慮,方才進門見來客衆多,她才後知後覺,自己現在若是被舊人認出,恐生麻煩。
不過也就擔心了一會兒,細想來,她在百年前便死了。人有相似,但金丹以上,身死魂散,再無轉世。這是世間鐵律。
況且她的舊人也不多,從前她名聲雖大,但終日待在須臾門中,鮮少出門。便是替師長跑腿,也是來去匆匆,真見過她切記得她樣貌的人,想來除了師長、百年前内門的十餘位師兄師姐,以及山主的徒弟衍書,應當也再無其他。
“我們不用去敬酒嗎?”這樣的場合,難免還是要過個樣子。
容與搖頭:“不必了,人來人往,去或不去,都不會被察覺。”
又是一輪推杯換盞後,招搖仙山山主輕咳兩聲,待殿内安靜下來後,開始說起正事。
“今日乃我招搖仙山開山門,招弟子的日子,也順帶慶祝我唯一的關門弟子進入金丹境。我這弟子資質尚可,隻是這十多年居于仙山,曆練還是不夠,如今修得金丹,便也有了下山闖蕩的底氣。明日,我就會遣他下山修行,若此後遇見,煩請諸位通道關照了。”
招搖山山主發話,自然一片應和。
這山主倒是十分疼愛這個弟子。
“可有逐月仙山的弟子在。”
葉棠玉正想着,突然聽見招搖山山主發問。
一旁容與起身應道:”逐月仙山須臾門弟子容與。“
招搖山山主聞言,邁步走來,停在容與面前,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打量一番:“一表人才,一表人才。"
又揮手招來他的親傳弟子。
和顔悅色道:“我與你們山主速來交好,此番我這徒弟下山曆練,不如和你們逐月弟子一道,都是金丹,也好彼此有個照應。”
一旁的那位金丹站在一旁,眉宇間帶着幾分漠視:“招搖仙山衍書....”說話間目光輕飄飄掃過容與的臉,“幸會。”
衍書?葉棠玉一愣,這不是她那位師弟的名字嗎?是同名還是同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