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皇帝陛下派人跟來,多半隻想知道這位仙君到底會和七皇子說些什麼。
七皇子自然也知道其中之意,謝過父皇關心後,便拿着那隻筆,有些遊離地出了門。
熱鬧看完了,沒看出什麼名堂,葉棠玉重新回了莊流筝的住所,想着早點睡去,說不準再次睜眼時,這夢境便會有新的進展。
不過顯然她想岔了,今日還沒有結束。
從窗邊滲透進來的月光被人擋住,在莊流筝臉上投出黑影。
葉棠玉察覺出是七皇子的氣息。
七皇子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看了許久。
見他久久地沒有動靜,葉棠玉也就放松了思緒,将睡未睡之際,才聽到七皇子喃喃自語:“這樣的人...這樣的傻子...”
說完這句話,七皇子便轉身走了。
一夜無夢。
醒來時,葉棠玉又坐在了馬車之上,好在這次很快,隻坐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招搖仙山的山腳之下。
相比逐月仙山的散漫,招搖仙山顯得隆重很多,專門遣人來接待七皇子,還是個熟人。葉棠玉認出他,正是之前在仙山門口看人根骨靈脈的那位白衣少年。
“山主已經在殿内等着了,與皇子殿下一同入選的還有兩人,具體的規矩,此前都已傳信給殿下,若有不通之處,現下可盡數告知,我來為殿下解惑。”
說話也比逐月仙山客氣了許多。
七皇子搖了搖頭,道:“多謝仙君,此次三關考驗的規則我已經知曉,暫無别的問題。”
話說的鎮定,但這次再來招搖仙山,七皇子并不比去逐月仙山輕松。父皇知曉他和仙君的談話後,很是支持仙君的辦法,是他一再請求,又發誓此次絕不會讓父皇失望,父皇才松口給了他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此番不能成為招搖仙山的山主親傳,再回去,恐怕自己才是真的再無翻身的餘地了。
七皇子斂下眸中暗色。
白衣少年聞言點頭,也沒再多說,隻提醒道:“那便好,見過山主之後,殿下在山中先休息一日,明日考驗才正式開始。”
等到了招搖仙山正殿外,白衣少年停了下來,示意七皇子進殿,又将莊流筝留下:“殿下的小侍女就與我一起侯在殿外吧,山主要見的隻要皇子殿下一人。”
七皇子自然沒有什麼異議。
莊流筝等在殿外,偷偷摸摸地四處張望着,覺得這座仙山和逐月仙山差别挺大,倒是和他們的皇宮有些相似。正漫無邊際地想着,突然脖頸一疼,腿下一軟,慢慢地暈了過去,暈倒之前,隻見引他們來的這位白衣仙君,正噙着笑看着自己。
“容與!”
葉棠玉趁着莊流筝暈過去的瞬間,迅速控制住了身體,撐着白衣少年遞過來的手,站了起來:“你是容與。”
“阿玉。”白衣少年看着葉棠玉,臉上露出葉棠玉熟悉的神情,一貫的雲淡風輕,又有些親昵,“總算見到你了。”
“你這邊是什麼情況?”葉棠玉沒多問容與是怎麼認出她來的,隻想快速交換秘境相關的消息。
“一言難盡。”容與答道,“進來之後,我身處招搖仙山之中,不過時而是山主,時而是普通的弟子,今日則是這位。光怪陸離,也分不清歲月。阿玉呢?”
“我初來便成了莊流筝,與七皇子....”葉棠玉緩了緩,“也就是招搖仙山那位衍書,一起去了逐月仙山拜仙,然後到了這裡。”
飛速講完經過。葉棠玉落入話題的重心:“這樣看來,若你這邊并無清楚的脈絡,那便意味着這夢境并不存在另外的全知第三人。”
“那這夢境的主人大約就是七皇子了。“葉棠玉看向容與。
夢境依托記憶和想象而展開,此前她就有過猜測這是七皇子或者莊流筝的夢境,隻是容與與她一同入了秘境,卻又被分開。不知容與那邊是何情況,也就無法完全斷定,這夢境是否還存在知曉七皇子和莊流筝之事的第三人。
而剛剛莊流筝猛然被容與劈暈,外力所緻暈厥,夢境卻未散,也可排除。
葉棠玉心中微松:“還好這夢境之主不是莊流筝,否則你剛剛那一下,強行喚醒她,她怕是會受重傷。如今隻需等七皇子這夢境結束...隻是不知這秘境是否還有其他蹊跷之處。”
“是我考慮不周了。”容與短暫地反思了一瞬,随即臉上卻露出了個古怪笑意,“阿玉,你就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
“這位衍書當初成為招搖仙山親傳的經過,是否如傳言所說?”
葉棠玉想起此前容與說的故事,這麼一說倒是——
還未開口,容與眸中笑意更甚:“阿玉,要不要與我賭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