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流筝也悄悄往後挪了挪,希望不要引起七皇子的注意。
也就這會兒功夫,第二個女童入了林,和前兩人都不同,這女童随意在地圖上看了個方位,便走了進去。
這次比七皇子和第一個小女童都快,第一炷香還沒燃完,紅光出現,人就被引出來,選了右邊的白瓷碗。
比試結束,是揭曉結果的時候了。
白衣少年把三個比試者喊道一處,先是公布了他們出梨花林的所花的時長,剛好和她們入林的順序颠倒了過來。七皇子所用的香最多。
冉流筝暗叫不好。
七皇子掐着手,勉力維持着自己的表情。第二關的比試也很快有了結果。白衣少年讓三人各自到他們選擇的碗前站好,同時拿下扣在上面的白瓷碗,露出裡面的靈珠。
冉流筝遠遠看着,這碗下的靈珠很像是宮中進貢的東海珍珠,白白一顆,光華流轉,在白日裡也顯得不凡,隻是三顆之中,七皇子那顆明顯要黯淡些。
“好了,前兩關比試已經結束。”白衣少年記下三人的比試結果,笑眯眯地道,“最後一關擇日,你們誰先來?”
話音落下,三人面前浮現出十張木牌。
七皇子沒有作聲。
他左手邊的小女童朗聲道:“我先來吧。”随即走到木牌面前,随意抽取了一張,展開一看,寫着個二。
右邊的那位小女童見狀,也上前抽了張牌,寫着個一。
到最後,七皇子才慢吞吞得上前,拿了張牌,展開後,上面寫着個五。
“好了,今日辛苦三位了。”三人都抽完牌,白衣少年揮手喊來人将他們都送了回去。
一路上七皇子都沒有言語,莊流筝跟在他身後,頭皮有些發麻,按今日的情狀來看,七皇子應當是輸了比試,她心裡也不好受,憂心自己爹娘的處境,也怕一會兒七皇子這火還得撒在自己身上。
然而等回到院兒裡,七皇子倒是一反常态,一個人默默回了屋,壓根就沒搭理自己。
這刺激估計受大了,沒挨罵,莊流筝吐出口氣,心下微松,随即又緊張起來,若真輸了,她爹娘該怎麼辦...越想越着急,越想越害怕,冉流筝站在七皇子門外,幾次想沖進去問問,最後卻也隻敢坐在院裡焦慮地啃着手指。
而比莊流筝更在乎這場輸赢的,自然是七皇子自己。
彼時,七皇子呆愣地坐在屋裡,還未緩過勁兒,自己怎麼會輸,自己怎麼會輸,那兩人分明隻是商戶之女,怎麼會比他的運道更好。
就這樣呆坐至深夜。
一陣輕風吹開未合上的木窗,發出吱呀響聲,七皇子愣愣得循着聲音望去,有些不敢置信:"仙...仙君?"
而那頭,睡在院子裡的莊流筝的身體重新被葉棠玉接管,自然也看見了這一幕。
“仙君怎麼會來這裡?”七皇子連忙引仙君坐下。
葉棠玉等兩人都進了屋,才有所動作,從院子裡悄無聲息地接近了過去。
“此前與你所說之事,你如今可考慮好了?”仙君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不緊不慢。
七皇子聞言像被扼住了咽喉:“...我...”
"你可知,今日兩場比試其實便可以定下輸赢,不過是看在你出身皇室,又有我的關系,才加了這最後一場。"仙君的話說得不留情面,“我可為你蔔上一卦。”
那仙君一番動作後,指着卦象說道:“明日多雲日易昏,時而有風,是個陰天,日光不足但也舒适,後日天朗氣清,萬裡無雲,是這十日裡最為明朗的日子,而你選的那個日子...”
"狂風大作,雨落不止。"仙君逐字逐句,說得清楚,“這三場比試,你會輸得一敗塗地。”
七皇子沉默着沒有出聲,眼睛卻憋得通紅。
“你有别的路可走。”良久,那仙君開口,朝屋子裡的角落處一揮衣袖,一隻木筆輕飄飄地便落到了七皇子眼前,“你身邊的那個女童,就是你的出路。”
七皇子對上仙君的眼睛,從前隻覺得這位仙君氣質出塵,如今看來,竟有着森森的冷意。
仙君看着他,輕聲說道:
“若你的運不夠,就去借旁人的。她是你的侍女,她的命握在你手裡,她的運也在你股掌之間。”
“隻需要握住這隻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