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們見了我的樣子,還是就留在酆都比較好,你說呢?” 明堂随意拾起郁荼散在地上的衣裙,将手指上的血迹擦幹淨,“不過,這倒是能讓我看場好戲。”
“給那位仙君服下的丹藥,幾時能發作?”
“明日此時就能發作。”
“好,這中間可别浪費了,猜疑是一點一點堆積的,修仙者丢失道心堕魔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屆時仙女姐姐發現她的心上人堕魔的表情一定很好看,自相殘殺的戲碼我最愛看了,至于堕了魔的那位仙君...替我們消磨一些元嬰的靈氣算是不浪費了,不過最後,還是要靠郁荼你來動手了結仙女姐姐。”
明堂臉上的笑像蜜一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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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與是什麼性子?
葉棠玉聽到容與這般問話,一時噎住,除了在無暮城初識時,有幾分疏遠淡漠外,大多數時候自然是性格溫和的好性子。
心向仙道,意志堅韌,脾性溫柔,不愛争辯,會替她護法,陪她一起入酆都尋人...容與算是葉棠玉見過最熱心好相與的同門了。
隻是看着如今容與的眼神,不知為何,葉棠玉這些憋在心口的話有些說不出口。
容與看着葉棠玉的反應便知道她心中所想,也是,這不是他一直以來所展現出的模樣嗎,如今這樣逼問她,又有什麼意思。
容與輕輕自嘲一笑。
“罷了,當我沒問過。”
一時氣氛有些凝滞。
葉棠玉不自在地咳了咳,決定将方才想問的話重新帶回去:“所以,明堂他是說了什麼,讓你這般生氣。”
想了想,覺得自己這話也許會讓容與誤會自己是在擔心明堂,又補了句:“你這樣做,那劍在往前深幾分,要了明堂的命,你這仙途可就斷了,你不是說自己想見一見這仙道的終處嗎?”
若容與無緣仙途,那他堕魔的可能性倒大了幾分,葉棠玉心想,若真有明堂這樣的人來,能激得容與入魔,那天道就省心多了。
容與将冷透了的茶水重新用靈力蘊熱,給葉棠玉倒了杯茶,聞言低眉淺笑:“說起來,這事情還是要怪阿玉你。若不是明堂出言不遜,損了阿玉你的名譽,我也不會如此生氣。”
“......” 這事兒怎麼還與她有關系。
隻見那廂容與微微皺起眉頭:“他進來便說阿玉你心悅于我,待我不同尋常,關心備至,特地備了丹藥為我療傷,又問我是否也心悅阿玉。”
“我自然是認真解釋,我與阿玉你是結拜姐弟,阿玉你又怎麼會對我生出旁的心思。” 容與眼眸澄亮,“阿玉你說是吧?”
被容與直勾勾盯着,葉棠玉咽了咽口水,不知第幾次生出心虛之感:“自...自然!”
“可他非說你看我的眼神不同尋常,定是對我生出了愛慕之意...我實在氣不過,才提劍傷了他。” 容與垂下眼睫,“往日在山中和同門練劍習慣了他們會躲避,倒忘了他隻是個凡人。”
原..原來如此。葉棠玉總覺得有些說不通,但細細想來,也未覺察出什麼不妥之處,隻能幹巴巴地回道:“我們修行之人,這樣的話不用放在心上,我不在意,你也别在意。”
葉棠玉想了一圈,覺得想來還是因為救命之恩的緣故,讓容與這般在意她的名聲...不過容與也忒傳統了些,這樣的話即便傳播出去,與修行之人而言,也不是什麼大事。
怪不得修了一百年才至金丹,悟性還是不夠。
葉棠玉亂七八糟地想了一通,最後才将目光重新落回在容與身上,想起了她最開始的問題。
“那你..舊傷如何?”
方才容與沒打招呼就回了屋,葉棠玉還以為是他靈脈損失影響了正常靈力運轉,但眼下看來,容與體内靈力運轉很正常。
若與靈脈處的傷勢五官...那是魔魂出了問題?
葉棠玉想查看,但魔魂栖身在容與的靈台處,想要知曉魔魂的情況,還需容與對她卸下防備,以法決入他靈台才能看到。
“無礙。” 容與回得很快,“阿玉的靈力很管用,将那東西壓制得死死的。”
葉棠玉心下稍安,容與并不知那東西就是魔魂,既然他如此說,那應當就沒什麼問題。
雖然她最終的目的是誘容與堕魔,但現下這一團亂麻的情況,容與還是維持現狀最好。
“若有異動,随時告訴我。” 葉棠玉叮囑,“如若再度舊傷複發,于你靈脈根基也會有損傷。”
“我知道了。” 容與點點頭,“阿玉放心。”
“那就行...” 葉棠玉将事說完,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停下腳步,覺得有句話還是應當對容與說清楚:“容與,我沒有護着他,我想護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