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棠玉放棄了想強硬破開師長給自己下的禁制的打算。
“你師長真不怕你死?” 回憶之外,容與的聲音再次傳來,“就給你些符咒傍身,将你壓制到煉體境....若你真陷入什麼險境,她就不怕你死?”
葉棠玉搖搖頭:“若真遇到什麼險境,即使是金丹也會死。這世上沒有萬無一失,師長這般做是為了我好。”
容與沒再搭腔。是了,玄清對葉棠玉而言,向來都不會錯。她對玄清天然地就存在一種信任,即便如今玄清已經死了百年,這種信任也依然存在。
葉棠玉沒顧着容與。
雖對這段記憶沒什麼印象,但她清楚地記得,兩年曆練結束,她用符咒回到仙山時,她身上的禁制并未解開,是師長親手在仙山替她解了禁制。
所以...這道觀到底有沒有度過這場風波....
葉棠玉看向自己。
十六歲的她臉上還帶了些稚氣,此刻靠在樹上,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之前那隻厲鬼被困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有心聲傳進葉棠玉的耳朵。
“阿玉?”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睡在屋裡的容與總算是醒了,推開無門走出來沒聽到什麼動靜,但還是試探着喊了一句。
小葉棠玉回過神,朝容與的方向應了一聲。
容與側耳,辨出小葉棠玉的位置,朝她走了過來。
“去找過觀主了?”容與知道自己起來得晚,猜到小葉棠玉不會幹坐在這裡等她。
“嗯,商量了一下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小葉棠玉簡要地将觀主的打算說給了容與聽。
容與沒什麼所謂,對他而言,無論是哪種結果都能接受。
若是沒有熬過去,就這麼死了也行;若是熬過去了和眼前之人,一起上仙山,擺脫魔魂自然也是好的。
和容與說完話,小葉棠玉也回了些神,左右現在閑着無事,便開口道:“搬去我那裡吧。”
沒等容與發問,小葉棠玉繼續解釋道:“昨晚那隻厲鬼今日定會再來,與其浪費精力與他争鬥,不如我們先躲一躲他,道觀雖不大,但清靜多久便清靜多久吧。”
這個理由讓容與無法名正言順地拒絕。
回屋收拾了東西,就被小葉棠玉領了回去。
小葉棠玉這院子沒有容與的大,要小巧許多,也要好布置許多。
從懷裡拿出儲物袋,仔細數了數,符紙還剩了五捆多一點,一捆是六十張,她還有三百張符紙,其中一半是做防護所用,一半是做攻擊所用。
從仙山下來時,師長其實還給她帶了好些符紙,不過比較零散,她嫌麻煩,趁着師長在為她舉辦的慶功宴上喝得醉熏熏之際,将那疊零散的符紙留了大半在仙山上。
現在想來,有些後悔。
那疊符紙是師長親手畫的,雖然功效亂七八糟的,但是元嬰所做的符紙,可仙山上統一為他們準備的符紙,要厲害多了。
若是有張主防守的,元嬰的一張符,守這道觀半年無虞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可惜,小葉棠玉數了數,被她帶下來的師長畫的符紙,都是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東西。
比如雨天不淋濕符、說話不結巴符、吃苦瓜沒味覺符.....
沒一張正經的。
放棄了自己的僥幸心理,葉棠玉抽出三張主防守的,在院外的木門貼上。
昨日貼在容與屋内那張符紙是她進階金丹後,借着未散的雷力所畫,珍貴異常,師長說那張符紙甚至能抵元嬰三招。
不過厲害是厲害,但那符紙一旦啟用,也就隻能用三天。
三天之後,便隻能用這些普通的符紙了。
小葉棠玉巴拉巴拉,三張符紙能守一晚的話,自己這樣有一百五十張,給道觀分五十張,自己也還能守住這院子一個月。
也還行。
小葉棠玉很樂觀。
又将目光移到那疊附了五行屬性的符紙上,被動地防守也不行,今晚若那厲鬼尋來,自己也還是得想個辦法将它擊殺了才是。
小葉棠玉将小院布置好,又将那道蘊含了雷力的符紙貼到裡屋。
一切準備妥當後,小葉棠玉看向容與問他:“你怕嗎?”
若是前兩日,容與多半還要裝裝柔弱,不過昨夜以後...
容與搖了搖頭:“不怕。”
昨夜以後,他想清楚了,阿玉和普通的老好人不同,她有善心是基于她有能力之上,這樣的人不會希望身邊之人是個累贅。
但此時的容與并不知道,不久之後,自己會如何咬牙切齒地罵自己是個蠢貨,竟會信了葉棠玉這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