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你給我的福報上的針線顔色一樣,是為我繡福包的時候,用剩下的?”
容與點了點頭。
“那為何要燒掉?” 小葉棠玉繼續發問,“即便是修完了,針線沒用了,也不用完全燒掉吧。”
容與低着頭,并不想交流的模樣。
小葉棠玉戳了戳他的掌心:“仗着現在不能說話,所以不回答我的問題?”
容與收了收手,依舊沒有“開口”的意思。
小葉棠玉見狀,知道隻有下狠招,聲音利落幹淨:“那我就當那小道士說準了,你就是想咒我。”
話音落地,容與就猛地擡頭,手也重新抓緊了小葉棠玉的衣袖。
小葉棠玉仍然沒有停下來,繼續道:“這段時間以來,我應該沒有得罪你,為何要這麼做?”
容與方才好不容易要了些血色的臉,在小葉棠玉的問話聲中,又一寸一寸地蒼白了下去。
卻依舊沒開口。
小葉棠玉也不再說話,這個時候類似于熬鷹,相持階段,就看誰先憋不住,方才她說的那些話,已經将壓迫感給足,容與隻有兩個選擇,要麼默認,要麼開口解釋。
容與攥着小葉棠玉的衣袖不放,卻隻掐了一小點,指尖都掐得泛了白。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容與才慢慢松開。
拉過小葉棠玉的手,有些猶疑地寫下兩個字。
【不詳。】
小葉棠玉一愣,想到容與的身世。
克父克母克兄弟。
喉嚨有些發澀,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容與寫下這兩個字後,到輕松了不少,繼續在小葉棠玉的掌心寫道:
【我搬到你的院裡以後不久,你便出了事。也許,我真的不詳。】
寫完這句話,容與牽了牽嘴角,試圖露出一個笑意,來安撫小葉棠玉:
【所以,我把你房裡我的東西都燒掉了,落下了縫福包的針線。】
容與偏頭想了想,又寫道:
【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小葉棠玉默不作聲等他寫完這些話,手指不自覺地蜷縮了下。
看着容與的樣子,小葉棠玉心頭蔓延出一股從未有過的苦澀之意,另一隻手緊緊握住,指尖掐着掌心,企圖阻止這股苦澀之意蔓延。
可惜,沒有用。
小葉棠玉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的重傷,會讓另外一個人把原因歸結到他自己身上。
良久,小葉棠玉張口,幹巴巴地蹦出句話:“不關你的事。”
容與也沒反駁,反而點了點頭:
【我知道。就是有些不安心。】
說着走了幾步路,又将手裡的線團重新扔進了火盆中。
小葉棠玉快了一步,攔下容與又要點燃火盆的動作。
“不是不詳。” 小葉棠玉企圖解釋,但此刻說什麼,似乎都有些蒼白。容與幼年的一系列遭遇,加上這一次她這一出,換作是她也很難不多想。
小葉棠玉對容與生出了些虧欠,早知道...自己行事更妥當些就好了。
而小葉棠玉沒注意到的是,容與被她攔下後,唇角微微上揚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轉瞬即逝。
————
但這一切沒有逃過在一旁旁觀的葉棠玉的眼睛,看着百年前的自己被容與一算一個準的樣子,葉棠玉心頭滋味兒有些難辨。
倒是始作俑者容與開了口,絲毫沒有悔改或是汗顔的意思。
聲音清亮:“阿玉,看清楚了嗎?從我與你相遇開始,我就不懷好意,不要把我想得太好。”
葉棠玉沒有理會容與。
她沒有明白容與為何要将他自己的一切算計,還是過去的算計給她看,就為了提醒自己,他不是個好人?
容與見葉棠玉沒有說話。
頓了頓又補充道:“阿玉生氣了嗎,因為我的算計?”
倒也沒生氣,就是覺得自己以前還真是好騙,葉棠玉想得出神,不過之所以這麼好騙,很重要的一點還是因為容與的樣貌太過合她心意了一些。
這一想,又沒說話。
容與按捺不住,聲音裡添了幾分冷意,說出的話卻像是在求饒:“阿玉要生氣也是應該,不過别生太久,也别不說話,我...等不起再一個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