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葉棠玉吐出口濁氣,看向容與:“我本打算等山主出關之日,潛入聽仙閣。但現在...計劃有變了...除了要入聽仙閣,我還要見他。我需要親自确認這件事。”
若明堂真的是山主...那當年師長身死一事,操縱定光的很有可能就是他。
在酆都時,明堂的那具肉身已經損壞,如果真如她和容與所想的那樣,明堂定會再覓一具肉身栖息,屆時樣貌身形大概,容與也認不出來,隻有她來驗魂,才能确認。
但驗魂的事情必須瞞着定光,若讓他知道自己要去驗魂一個化神境,定光絕不會同意。
況且想驗魂一個化神境,硬碰硬絕對沒可能,需要出其不意才行。
聽到她這話,定光果然第一個跳腳:“你是真不要命了,若讓山主見到你,你即便能逃脫出去,也得脫層皮。我不同意,想都别想,入聽仙閣就夠危險的了,不行,絕對不行。”
容與垂眼斂下眸中暗色:“你想怎麼做?”
“山主出關那日,我會為你化形,你化形成我的模樣,帶着‘’定光‘’去見山主,在我确認山主離開聽仙閣後,我會與你們傳訊,你收到訊息後即刻帶着定光逃出逐月仙山。”
葉棠玉說出她的計劃。
原本她是想讓定光化形成她,帶着它自己的原身去見山主,而自己進入聽仙閣。
屆時定光化做人形,山主對着它的原身抽心魔定是無用,定光不多時就會暴露它的身份,而這個不多時,她與定光約好是一炷香。一炷香到,她就會點燃聽仙閣,引山主回來,自己則錯開時間,帶定光離開。
而如今她不但不能離開,還要等山主回來,之前的計劃自然也就行不通,況且定光也絕對不會配合她的這個計劃。
但要引山主出閣,“定光”必不可少,所以她需要容與來幫她完成。
且這個時機必須确保精準,若真讓山主見到容與和“定光”,他們絕對跑不掉,所以隻有在确保山主離開聽仙閣後,而未至須臾門前,讓容與帶着“定光”走。
“定光”被帶離逐月仙山的消息一傳出,山主大概率會重回聽仙閣,畢竟即便是當年她堕魔出逃,山主也沒有離開逐月仙山半步。
這樣她就有機會提前埋伏在聽仙閣内,得到為山主驗魂的機會。
不等葉棠玉多解釋,容與轉念便想通其中關竅:“你忘了,就算沒有山主,還有須臾劍門門主在,我一個金丹可不是元嬰的對手。最多一炷香,我就會被她抓到,逃不出逐月仙山。”
兩人的對話旁若無人。
定光的眉頭緊緊皺起:“小葉子!我不會同意你這個計劃的,我才不跟着他走。”
容與掃了眼拒絕配合的定光,端起茶盞悠悠地品了一口,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不需要你的配合。” 葉棠玉話音落地,早就默默掐好的法決就朝定光的劍身而去。
定光還沒來得及反抗,幾息之間,法決便将他封印在了劍身之中。
“你要帶的‘定光’不是它。” 葉棠玉行雲流水地處理完定光,面上波瀾不驚,靈台間閃過一道暗色的金光,“你要帶的是我的本命靈劍。”
葉棠玉望進容與的眼睛:“你蘊養了它百年,該很熟悉它才對。”
“它帶着一半元嬰之力,有它在,你定能成功逃出逐月仙山。”
容與眯了眯眼睛:“阿玉當真如此信我?我是個怎樣的人,阿玉現在應該是再清楚不過了,我可不是性情溫和,願意為朋友兩肋插刀之人。我是魔尊轉世,從前在道觀我會诓你騙你,你又怎知我如今不會?你的本命靈劍與你性命相連,你願意就這麼交付于我。”
聽完容與一長串的質問。
葉棠玉隻覺有些莫名,這元嬰殘魂而化的本命靈劍,在容與手上養了百年,她有什麼不放心的。
況且魔族尊轉世又如何,容與因她而修仙,吃盡苦頭,她為何放心不下他。
葉棠玉覺得在這問題着實奇怪,失憶的究竟是她,還是容與。
可容與緊緊盯着她,非要從她嘴裡撬出一個答案。
一雙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她,看得她心慌。
不由自主回想起之前在忘川河邊,容與也問了她問題,她答錯了,被容與勾進了忘川。
葉棠玉一時喉嚨發幹,略微思考了一下,福至心靈般想起師長的話:“你說話就是太直,有時間還是要學學怎麼哄人。”
哄人。
葉棠玉實在不會。
“那你現在會诓我騙我嗎?” 葉棠玉認真地望進容與的眼睛。
“......不會。”
“那我就信你。” 葉棠玉因容與的配合松了口氣,想了想,覺得這樣說也是過于蒼白了點,便又補了句,“即便你如今是騙我,我也願賭服輸。”
說完,便将自己的本命靈劍交到容與的手上。
“不過我知道,你不會讓我輸。”
葉棠玉說完,便俯身将一旁的定光撿起,沒再看他。
容與垂眼看着手中的劍,輕輕摩挲了一下,随即緊緊握住。
無人在意處,魔魂蜷縮住在容與的靈台,恨得咬牙切齒:這小修士可真會馴狗啊,堂堂魔尊轉世啊!被馴得這般聽話!真是太過丢人!